“百闻不如一见,苏兄当真是好风采啊。”
“在下杨见渊,久仰苏兄大名。”
杨见渊完全不敢耍皇子大牌,态度放得极低。
整个大厅内,除了侍女,便只有他二人。
单独接见,礼数周到,一时间让苏良挑不出来什么毛病。
“你找我?”
没有什么所谓的恒王殿下、四皇子殿下的尊称。
某种程度上来说,大炎皇朝的一位皇子,当真不配与南溪剑宗的一代亲传弟子相提并论。
语气算不上热络,但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杨见渊笑了笑,挽起广袖,往前探了探身子,稍稍拉近了点距离:“听说‘良品铺子’是苏兄开的?”
“是。这不,被你们大炎皇朝给封杀了嘛。”
苏良淡淡说道,好似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。
“哎,父皇今早就下旨了。先前皆是误会,良品铺子的查封全部取消,并对造成的损失尽数赔偿。”
“这不,刚下朝我就满城找苏兄,来相商这赔偿之事了。”
杨见渊话语间很是诚恳,就好像这是什么不得了的头等大事。
“哦?那倒不必了,良品铺子,我也没打算再继续开下去。”
苏良似笑非笑,打着哑谜。
杨见渊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跳。
“苏兄莫不是在怄气?”
怄气?
那倒没有,只是我都打算帮你们大炎改朝换代了,再收礼金赔偿,不太合适吧。
苏良摇了摇头:“倘若如此,我今天也不会登门。”
杨见渊有些猜不透这年轻人的心思了。
明明他小自己七岁,为何有一种被反向拿捏的感觉?
“那,苏兄”
“你专门派人寻我,就只是为了此事吗?”
苏良一双丹凤眼平静如水,望着他。
杨见渊恍惚间,竟有些不敢与之对视。
好像,这人将自己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透。
这种感觉,只有在他单独面对父皇时,才偶有出现。
现在算怎么个事儿?
他三境,我四境,不论从哪方面来看,都不至于有这种感觉才是。
杨见渊将手放在一旁的紫木方桌上,松了松,继而缓缓说道:“倒还有其他的事。”
“不知道苏兄对我府上供奉的位置,有没有兴趣。”
“这算是拉着我帮你对付太子咯?”
杨见渊双眼一瞪,有些傻眼。
就一点都不避讳吗?
“苏兄这话”
“你看,你有事求我,却又不洒脱坦荡,甚至连个请字都懒得说,可见,你没什么诚意。”
苏良拍拍膝上微尘,起身作势要走。
“苏兄!”
“苏兄请坐!”
杨见渊同时起身,语速飞快。
这可是南溪剑宗的心头宝啊,就这么放走了,他可就要肠子都悔青。
自他出生以来,南溪剑宗在他的心中就是强大的代名词。
但具体有多强,他没什么概念。
毕竟南溪剑宗是四大宗内唯一一个不要求周围势力附庸的门派。
且多年以来,行事都很正派,最讲究公道,特别是除妖正典的存在,让它更加超然,民间评价极高。
这也导致,他以前觉得南溪剑宗,大概就是四五个大炎皇朝的程度。
可今日朝会上,权倾朝野多年的左丞,就因为南溪剑宗的一位执法殿长老下山,便被剥夺权力,明面上送去配合调查,实际上就是听候发落的意思。
柳家,大炎京都中四大顶尖世家之首,唯一拥有着两位六境的世家,哦不,现在是一位了。
就这么被送了出去。
他那位素来以帝王心术平衡朝局的父皇,此次却是这般果决。
也就是今天,他才明白。
大炎皇朝算什么?也配作为计数单位跟南溪剑宗相提并论。
之前严于曾有意让他去结识南溪剑宗下山除妖正典的弟子,说是会有所帮助,他不以为意。
现在想想都后悔。
所以,苏良这大腿,他这次一定要抱紧了。
“苏兄只要愿意在我府上挂个名,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,只要我能办到,都答应。”
“不知道四皇子在坊间名声如何?”
苏良没有坐下,只是回身看向他,平静地开口。
一向善于言辞的杨见渊张了张嘴,却愣是一个字也没说。
坊间名声?
哪个坊间?
“自然还可以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被苏良注视着时,他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,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,如潮水般没过他的咽喉。
起起伏伏,让人窒息。
这样吗?
苏良接着话锋一转。
“那,跟我出去走一趟?”
杨见渊愕然不解。
走一趟?
为何?去坊间验证他所言非虚?
“不愿意,我也不强求,先告辞了。”
“苏兄等等,我陪你走一趟就是。”
话说到这个地步,杨见渊也只好硬着头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