驱在滑行车道上。
忝谈将眼睛微微的闭上,他惬意的半昂起头颅,伴随着鼻翼煽动,他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,一丝丝夹杂着咸味,半温暖半潮湿的气息便直沁肺腑而去。
他砸吧了几下嘴,这股空寥而又让人荡气回肠的味道,单纯使用器官是无法彻底享用到的,必须得用心去倾听,用灵魂去触摸,用时间去熬制。当感受到一切似乎都要融化掉,混沌的变成了透明,黑的和白的都消失在了永恒的尽头。
那么......那么你也就该好醒醒了。
忝谈嘴角闪过了一次微笑,刚才那一瞬间的美妙,让他不由自主的神游八方,穷思极傲了。
他将眼睛睁开,初升的太阳也变得耀眼起来,一抹抹光亮如同金子一般,撒在了浩瀚无际的海平面上。
昨夜那一波波狂荡呼啸的巨浪也早已不知去向,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轻薄透明的氤氲水气。
这水汽折射了那金光的气度,显得格外妖娆,一时之间无处可去,竟然全部都映进了忝谈的眼帘里,最后越陷越深,如同一团赤红的火焰直击到他的脑海深处里去。
尘封的回忆,在这一瞬间就像是滚烫的血浆一样喷涌而出。
时间从忝谈的那一双黑白眼里慢慢的向后倒退,最终定格在了二十一岁那一年的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。
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,忝谈眼角渗着血,在一片血色模糊中,他直挺挺的倒了下来。
时间再往回倒退,倒退......倒退回到了三天以前的晚上。
忝谈斜躺在地戍局宿舍的床板上,此刻他的心情是兴奋的,同时还略微夹带了一丝忐忑和紧张。
明天他将会随队参加入职以来的第三次外勤行动。
虽说已经是第三次了,可是毕竟前两次都是小打小闹,与之前在训练场上练习和模拟的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,没有什么特别刺激的。
明天可就不同了,地戍局派出了第二部门,第二小组副组长伍荣冲,携同组下探员时峒町,忝谈,还有邝兆宇一同前去边境要塞地区秘密取回一件重要的东西。
作为特殊机密,这样东西的底细,只有副组长伍荣冲略知一二。
忝谈翘着二郎腿,一边轻微的晃动着脚尖,一边遐想着明天出外勤的美好时光。
不知不觉地有些自我陶醉了。
这时宿舍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打开了,一个长相比较奇特的人,歪歪趔趔地从外边挪步走了进来。
看样子,他刚刚洗漱完毕,发梢上还沾染着一些没有擦拭干净的水珠,左手腕上挽着一条毛巾,看上去倒是异常的**与干净。
“嘿,我说,你睡着了吗?”
这个人伸出脚来很俏皮的踢了一下忝谈的小腿儿,忝谈一个机灵将眼睛睁开来,他把身子往上挪了一挪,二郎腿也放了下来。
听这个声音就如同是从压着一万块石头的土坑里传出来的一样,又闷又阴冷。
忝谈连看也懒得看就知道进来的这个人非邝兆宇莫属了。
两人师出同门,都是从地戍局培训学院里面走出来的优秀学员。
作为新晋探员,两个人又一起被分配到了地戍局第二部门,第二小组。
论起长相来,这两个人那可真是,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,有着天壤之别。
忝谈高大、英俊、帅气,一看就给人一种很阳光,很健康的感觉。
再反观邝兆宇尖嘴猴腮,身体长得像根麻杆一样,又矮又瘦,一脸的麻花,愣是硬生生的和五官强拧在了一起,整个一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模样。
忝谈站起身来,弯下腰轻轻的弹了弹自己的裤脚,刚才被踢的时候上面沾染了一些细灰。
“哪里睡得着。别说我了,还是看看你自己吧,洗个澡还能洗出三里地去。快说说,你这一鞋底的灰尘到底是去哪里蹭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