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琛艿又问了几句,却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。
即没与人结仇,也与人没有利益冲突,妻子口中的丈夫是个十足的憨厚人。
问过之后,花甯就把死者家属送走了。
本来以为,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,可是谁知道,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。
现在就只能调查母婴室周围的监控,看看是否能看到不寻常的地方。母婴室内,也要进行二次勘察。
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,萧琛艿接到了死者妻子的电话。
对方的语气吞吞吐吐的,显得十分的犹豫:“您上午不是问我,我老公有没有与人结仇吗?我想了又想,觉得有个事还是和你们说一下比较好。”
萧琛艿直觉这个事情不简单,“你把地址发给我,我现在过去。”
死者家属很快就把自家地址发过来了,萧琛艿带着花甯和丁屿,去了死者的家里。
死者是开饭馆的,应该是赚了一些钱,住在一个算是中档的小区里面。绿化和游乐设施都做的不错。
三个人乘坐电梯,去了死者的家。
家里,除了死者家属外,还有一个小女孩,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。
看见警察过来,死者妻子便吩咐孩子:“你回屋,我和警察叔叔有话要说。”
孩子想必已经知道了父亲的死讯,脸上还挂着泪痕,但是闻言还是乖乖的点头,回了房间。
客厅里,只剩下死者妻子和萧琛艿三个人。死者妻子挣扎着起身:“我给你们倒水,你们做。”
花甯和丁屿见状,赶紧一个去扶人,一个去倒水:“没事没事,我们自己倒就行。”
死者妻子坐在沙发上,擦了擦眼泪,开始说话道:“我老公脾气好,除了这件事情我想不出其他事情了。我们不是开了个小饭店吗,生意挺好的,还雇了俩人,赚的不算多,可是日子也算是有了奔头。”
“本来是挺好的,可是自从去年开始,城管就时不时的过来检查,这次说这里不合格,下次说那里不合格。合格不合格的,都是他们说了算。每次检查完,十几个人,都得在店里吃上一顿,还专门点贵的。我老公老实,加上也不想惹事,每次都不收钱。”
花甯和丁屿听着,眉头都皱了起来。作为执法人员,怎么可以干这样的事情?
“我当时就说了,不能总这样,人心不足蛇吞象,这样只会惯得他们越来越过分。我老公却总说算了算了,也没多少钱。后来,果然让我说着了。开始的时候是检查的时间顺便吃饭,来吃饭的也都只是城管。可是后来,隔三差五就来,带的还都是一些五花八门的朋友,从来没给过钱。因为这个,每个月,我们都得赔个三四万。”
女人说着,哭的越来越厉害。丁屿和花甯听着,也是义愤填膺的。
“直到最近,他们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,借着检查,说我们的消防做的有问题,要我们拿出十万块,他们帮忙改消防。可是事后我们找过专业的师傅,人家说我们的消防一点问题都没有。我老公这才明白,只是要钱的借口罢了。”
“因为这个事,我们两口子也商量过很多办法,甚至连把店卖掉换个地方的想法都想过。可是这个店我们经营了四五年,很多老顾客都认我们家,实在是舍不得。可是不管怎么样,我是不赞成把这十万块拱手送上的。因为我明白,这十万块绝对不是结束,而是开始。”
萧琛艿明白死者妻子的话,就像是最开始吃饭,有了第一次才有第二次。送钱也是,有了第一次,绝对会有第二次。
“可是,我老公憨厚又老实,他相信了对方的话,对方说拿到这十万块,以后绝对不找我们麻烦。有一天晚上,他趁着我睡着了,拿了一个小包就出去了。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,也没太看清楚,后来我想了想,可能就是十万块钱。等我回过神来,追出去的时候,我咯老公的身影已经不见了。”
花甯有些奇怪:“你们家里的钱都是你在管还是他管?账上少了十万块,你没察觉到吗?”
十万块钱,对一个家庭来说,不少了。如果真的少了十万块,那肯定是有察觉的。
闻言,死者妻子摇了摇头:“我和我老公,十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,到现在二十年了,我们彼此之间很信任。账上的钱我们两个都没太有数,反正基本上就是一块挣一块花。”
死者妻子的话,倒是让花甯产生了一些羡慕的情绪。这样相濡以沫的感情,一定是十分深厚的吧?
死者去世了,可是还留下了老婆孩子,他们以后要怎么办?
“后来呢,你丈夫是什么时候回家的?”萧琛艿问。
死者妻子想了想,低声道:“自从他离开之后,我就睡不着了,在沙发上等着的……”
女人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晚上。
那天晚上,有些冷,她坐在客厅里不得不找了毯子披上。
卧室里孩子睡得十分香甜,小脚丫都伸到了被子外。她进门给孩子掖完了被角,就一直在沙发上等着。
深夜出去,连招呼都没跟她打,她心里有些担心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外面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,她的担心越发的浓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