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星张着嘴巴,直愣愣地盯着宋亦。
这家伙刚刚是不是说他们没有实力来着?
我们把你当贵客,你把我们当乐色?
自打他修道以来,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?
玄茗更是柳眉倒竖,拍案而起,怒气冲冲地瞪着他。
宋亦无视玄茗吃人的目光,从容笑道:“师妹为何突然起身,难道是要给在下倒酒?咱们都是自己人,不必这么客气。”
谁跟你是自己人了!谁又跟你客气了!
玄茗简直气炸了肺,视线不经意间瞄到桌上的酒壶,忽然心生一计。
倒酒是吧!好好好,我这就给你倒!
就怕我倒的酒,你无福消受!
“宋师兄是我们太玄观的贵客,让师兄自斟自饮,岂不是失了礼数?”
玄茗笑靥如花,右手拎起酒壶,假装要给宋亦倒酒,藏在桌下的左手却掐了个取法水用的“三台诀”。
微不可察的水行灵韵一闪而逝,玄星似有所感地望着玄茗,嘴角含笑地摇了摇头。
师妹的脾气还是那么不好啊!
玄星内心感慨,师妹这一手“五鬼提篮”,能直接将后山源源不断的清泉灌入酒壶中,再通过壶嘴喷涌而出。
再看那宋师兄,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师妹的手段,还在椅子上坐得四平八稳,却不知马上就要洗个冷水澡了。
想到这里,玄星悄无声息地向后挪了挪,生怕遭了池鱼之殃。
宋亦瞄了一眼玄茗桌下藏着的手,心中暗自发笑。
雕虫小技,也敢班门弄斧?
宋亦想也不想,握住酒杯,杯底的残酒隐约间映出一轮明月,一旁倒酒的玄茗却毫无所觉。
“那便劳烦师妹了。”
“诶~师兄不必客套。”
澄澈的酒液瞬间倾洒而出,流入宋亦掌中的酒杯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见酒杯渐满,宋亦便冲玄茗摆了摆手。
玄茗却视而不见,仿佛已经看见宋亦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,眼底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。
这时候摆手求放过,未免有点太晚了些。
求放过?
宋亦如果知道玄茗在想什么,只怕会笑着摇摇头,再语重心长地告诉她:
摆手不是抱歉,而是师妹你还得练。
玄茗嘴角的笑意随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,是满眼的惊愕。
她已足足倒了半盏茶的时间,怎么还没把酒杯倒满?
旁边的玄星也愕然地望向宋亦。
那只普普通通的酒杯,竟如一个无底洞般,将玄茗倾倒出来的泉水尽数吸纳,没有一滴洒在杯外!
玄茗怔怔地收回了酒壶,眼看着宋亦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,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,还赞了一声“好酒”,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法术产生了怀疑。
窗外偷窥的青阳子看见这一幕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师侄办事果然靠谱,一招将计就计,就打消了玄茗的自傲。
这也让青阳子愈发好奇,宋亦会用什么方法教训玄星。
玄星此刻也是一头雾水。
看宋亦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玄茗的“五鬼提篮”,脸上还一副无事发生的憨厚模样,他竟分不清这宋师兄究竟是在装13还是在装孙子。
难道师妹昨晚没睡好,法术失灵了?
玄星沉吟片刻,站起身来,伸手将装着菜肴的盘子端到宋亦面前,正色道:“这盘凉拌沙松尖,乃是厨房玄宝师兄的拿手好菜。”
”取春季新鲜的沙松嫩尖,先煮后浸,祛除土腥,只留淡淡的松香味,搭配秘制料汁凉拌而成,全观上下都对这道菜赞不绝口,师兄不可不尝。”
玄星热情地说明,手上的火之灵韵却透过盘子,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。
火之灵韵,至刚至阳,只要沾上一点,这盘凉拌沙松尖便与“凉拌”二字再无任何关系,反倒像刚从热油锅里捞出来般滚烫。
不仅如此,玄星怕宋亦看出端倪,还特意将热气封在了菜中,从表面上看上去,却是与凉菜一般无二。
宋亦微微颔首,他能看出玄星虽然年轻,可对于灵韵的掌握,已达到妙到毫巅的地步。
假使他能沉下心来,稳稳当当地修炼到青阳子这个岁数,道行未必就比他师父低。
能让这样的修道种子从好高骛远,变得脚踏实地,也未尝不是功德一件啊!
宋亦一边感慨自己可真是个大善人,一边默默在嘴里含了一口水行灵韵用来降温,在玄星端着的盘子里狠狠夹了一筷头,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,大嚼起来。
“唔!”
宋亦双目圆睁,玄星还以为自己的手段奏效了,正要假惺惺地安慰两句,却看见宋亦又夹了一口,一边吃一边赞道:“果然有种特殊的清香!稍后我定要去后厨将菜谱摘抄下来,却不知能否做得如此美味啊。”
“这……你……”
玄星眼珠子都快掉到眼眶外了,不信邪地抄起筷子夹了一口,刚送进嘴里,火之灵韵便瞬间爆发出来。
玄星顿时失去了全部味觉,仿佛有人把他的舌头放在油锅里煎似的,酸甜苦辣咸全都被炽热滚烫代替,一抹红色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