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玄子一口气憋得上不去下不来,体内气血一阵翻涌,好不容易才压下来。
动不动手你倒是给句准话啊!逗我玩是吧?
九霄观里果然全是疯子,这一代的传人不仅实力深不可测,精神似乎还有些问题。
宋亦笑道:“在下早就听闻延真观坐落在悬崖之上,景色瑰丽壮阔,道兄何不带我在观中转转呢?”
参玄子深呼吸平复着心绪,努力维持古井无波的表情道:“正该如此,二位道友请随我来。”
参玄子隐约猜到宋亦为何会找上门来,却仍存有一丝侥幸,不想与他撕破面皮。
能从九霄观下来游历的传人,个个都有一身通天道行,参玄子修炼这么多年,也没听说有谁在九霄传人手里占过便宜。
参玄子如今虽说修为大涨,与之前的他不可同日而语,心中也还是没有底气。
万一动起手来发现不是对手,恐怕连小命都不保。
退一万步讲,就算打赢了小的,老的找过来了怎么办?
参玄子就是再修炼一百年,也绝对不会自负到敢和三绝道人伸手。
更别说在场的还有涂山的小辈,涂山的狐狸狡诈多端,敢入红尘炼心,身上不知有多少保命的法门,想要给她留下,简直难如登天。
而且狐狸护短,且报复心重,害了人家的晚辈,保不准冒出来个上古时期的老祖宗。
三绝道人加上九尾天狐,别说拆了他的延真观,就算拆了玉帝的南天门,你看他敢不敢多说一句?
因此最好的情况就是能给宋亦糊弄走,只要延真观后殿的地宫不被他发现,就万事大吉。
宋亦瞧着参玄子的脸色,默契地与涂山绫对视一眼,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。
参玄子越是能忍,涂山绫越是玩心大起,沿途参观的路上,不断冷嘲热讽道:
“噫?难道是小女子的错觉吗?这三清正殿如此晦暗简朴,是否有些年久失修?”
谁说这正殿老了?这正殿多棒啊!去年才刚修缮过呢!
参玄子心中委屈,口中却道:“延真观历来不受香客捐赠,观中殿堂也是难得修缮一次。不过我等清修之人,将三清四帝常放心中,何必拘泥于泥塑木雕呢。”
宋亦不屑地撇撇嘴,三清四帝这么倒霉,被你这种人常放心上?
涂山绫却拍手赞道:“唉~道长如此心境,实在是令小女子敬佩,想必连这路边的野花野草,都沾了道长的光,才长得这么茂盛。”
不会夸人就不要夸啊!参玄子牙都要咬碎了,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培育出来的仙品兰花,竟被当成野花野草,真是不识货!
“哦!道长千万莫要误会,小女子可没有贬低延真观的意思,只是有感而发而已。”
通常来讲,人们在说“我可没有xx意思”的时候,其实是在说“我就是xx意思”。
参玄子本就是人精,如何能不明白涂山绫的话外之音?
不过当下也只能黑着脸道:“延真观建观不过百年,自是比不得涂山狐族积累丰富。”
涂山绫这边茶里茶气地挑战着参玄子的下限,宋亦则趁此良机仔细观察着整座道观。
延真观下面似乎有阵法遮蔽天机,以望气之法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。
不过参玄子带着他们在观中绕来绕去,却总是在不经意间避过后殿。
其中定有蹊跷。
宋亦思量片刻,开口道:“阿绫说的这是什么话!我觉得这延真观就很好,建筑与花木的布置都隐隐暗合天地至理。在此修炼,定能一日千里,进益迅速。”
这才叫人话!参玄子心中满意,面上却矜持道:“宋道友谬赞了,我延真观上下一心求道,于外物倒是无甚追求。”
宋亦感慨道:“道兄的心境已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,真令在下敬佩。不知在下能否在延真观中住上一段时日,每日与道兄相互印证修为,共同参详大道,岂不美哉?”
“这……”参玄子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这瘟神非但不走,怎么还赖在这里了?
别说住上一段时日,这俩人就是再在观中待上半日,恐怕都要穿帮。
“能与道友把酒论道,贫道求之不得。”参玄子转念之间,已经找好了借口:“只是延真观乃清修之地,向来不留女客,且观中恰巧新来了些弟子,还没来得及修些客舍,供宋道友居住。”
涂山绫撇撇嘴道:“小女子只是顺路陪他上来看看,受不得这清修之苦,道长就是不说,小女子也要下山去的。”
宋亦也大手一挥,满不在乎地说:“参玄子道兄不拘泥于外物,在下也要见贤思齐。道之所在,以天为被以地为床,也甘之如饴。”
参玄子连忙摆手道:“岂能如此失礼!”
宋亦盯着他看了半晌,忽然道:“好吧,既然无缘,也只好下次再来叨扰道兄了。”
参玄子松了口气,心道等你下次再来,延真观就人去楼空了。
宋亦当然知道参玄子在想什么,越是如此,他就越不能离开延真观一步。
任参玄子磨破嘴皮,也要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。
既然参玄子愿意当缩头乌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