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十一岁了,在钟毓堂读书很用功的。”莫筠浅学了乖,规规矩矩回答。宫中只有一位公主,自幼体弱多病,从小便养在京郊的行宫里,这么多年来,太后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孙女陪在身边,是以一直笑着看她。
坐了一会儿,太后又跟莫筠浅聊了几句,终于是想起来要和吴君蔻说些正事,“嘟嘟啊,哀家想跟你姨母单独说几句话。你很少进宫是不是?哀家这里离阿深的青岑宫最近,你若是无聊了,不妨去找他陪你说说话。哀家记得,你们在钟毓堂还是同窗呢。”
“是,臣女告退。”莫筠浅看了看吴君蔻,吴君蔻对她点了头,她才应声退了出去。
“哀家听皇帝说,阿雁武举的名次还不错?你那侄子倒是出人意料得狠,一举拿了个武状元。”太后说道。
“母后谬赞了,这两个小子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让人省心,一颗心全都扎在军营里咯!”说起儿子,吴君蔻的话多了起来。
“也就是昀儿和你的儿子了,”太后笑着说,“昀儿这两年都留在太安城里,南方可是不太平了。”
“皇上已跟王爷提了多次,大约下个月我们便要出发去南边了。”吴君蔻又为难道,“皇上的意思是阿雁和宸清既然武举上名次都很好,就和我们一同去南疆。您知道的,臣媳向来是和王爷同上前线,只是嘟嘟还小,这些日子身子又有些不舒服......”南方的局势一片动荡,但莫筠浅一个人待在太安城她也是万万放心不下的,他们在她身边时尚被人钻了空子对她加以陷害,等他们真的去了南方,心怀不轨之人岂不是更加猖獗?
太后眼中露出一点得逞的愉悦,她不紧不慢地接道:“这倒确实是个问题?要不然......把她交给哀家代为抚养可好?哀家瞧着她跟哀家很是投缘,昀儿是哀家的亲生儿子,嘟嘟如今既然交给了你们,那嘟嘟便是哀家的孙女。哀家一个人住在宫里,你不知道慈宁宫已经多久没有过笑声了。”说到最后,太后眼中透出希冀和渴盼的光。
“这......”吴君蔻嘴角抽了抽,这大概才是太后召她们二人进宫的真正目的吧,太后为了能有个陪她的孙女可真是用心良苦啊,难怪别人都道“老小”,人老了确实是有了些小孩子脾气,“母后,此事我不好替嘟嘟决定的,要不您等她回来了问问她自己的意见?”
“不急不急,左右你们还有一个月才启程,”太后思忖了半晌,“这一个月里你多带嘟嘟进宫来看看哀家,让她和哀家多亲近亲近,可好?”
“是,臣媳回去也和王爷商量商量。”太后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,吴君蔻实在也没办法拒绝,应下之后就扯开了话题,说起宫里宫外的家长里短。
那一边,莫筠浅直直地奔向了青岑宫——这差不多是她来宫里唯一会去的地方了,之前都是跟着父亲来,一个人来倒是头一回。
端明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书房门口侯着,就看见莫筠浅一个人往这边来了,他刚想开口问号,莫筠浅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。她做了个口型,“阿深?”,又往书房里指了指,端明会意地点点头。
莫筠浅把书房的门扒开一道缝,伸了个脑袋进去,“阿深,你在干嘛呀?”
霍景深听见有人打开书房门,神色一凛,一抬头就看见莫筠浅的脑袋伸了进来,“你怎么到宫里来了?”
莫筠浅推开门走了进来,“今天太后奶奶召我和姨母入宫来的。”
莫筠浅还病着,所以穿得格外多些,却显得她整个人更瘦了,脸色还有点发白,霍景深皱了皱眉,“端明,倒杯热茶来。”他向外吩咐道。
听见外面端明“噔噔噔”地跑去倒茶,他下巴抬了抬,“坐吧。”莫筠浅闻言在他书桌对面坐下,伸头过来看他在写什么。
“这是《快意帖》。”霍景深跟她解释道。
莫筠浅仔细看了看他临的帖,赞道:“好字好字,比起我爹来倒还是差了不少。”
霍景深笔力尚不够老练,用笔时仍然带着少年人的青涩,却也足以窥见几分日后的风骨,他话中有话道:“笨鸟先飞早入林,勤能补拙的道理亘古不变,若是比不上莫先生的十一,我又怎么好意思自称是他的学生?”
莫筠浅知道他此言意在激励自己,深以为然地点点头,随即趴在桌边看着他写字,一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