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神仙的到来，如果说以前是仙神时代，那仙神藏匿后，便是收债者时代。

自神仙隐藏之后，收债者开始掌控这个世道，不过他们选择的方式跟仙神不同。

也许是见识到了仙神的消失，他们格外小心。

仙神们以供奉信念，试图以庞大的本土民众的信念为根基将这方世界给同化。

收债者可能并不知道仙神们为何退场，他们不知道具体，害怕步仙神的后尘，所以便选择隐匿起来，以慢慢蚕食的方式，掌控世道。

世人恐惧收债者，对于他们来说，收债者不可视，不可听，不可名状，无法描述。

被收债的人会遭遇变故，或被改变构造，或疯癫痴傻，然后以某种形式，进行不知多少年的痛苦折磨。

收债者要么以这种痛苦为能量根源，要么以这种收债的方式，得到某种力量。

类比当初的娘娘镇，齐家人的后果便是快老的时候身躯能量会扩散，身体会因为扩散的血气能量而变得臃肿肥胖。

而齐家人则需要将被收债的人埋起来，埋在地里，让柳娘娘的根须能够钻进血肉里，汲取营养。

他们之前健壮的身躯，在老后便成为了被收债时的痛苦。

因为健壮的身躯，以至于可以坚持很久，坚持的越久，便越痛苦，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。

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念叨着祖宗保佑，敬畏祖宗，对家族观念强，对血脉观念强的原因。

因为每活一天，都是有前人负重前行，活着这件事本身就很沉重。

生命的本身便厚重无比，一条生命的背后，可能承载着无尽的期望。

只是……收债者们到底汲取了什么样的能量？

莫川有些不解，因为他接触过的收债者不少，但他并未从那些收债者身上，感受到应有的压力。

那些收债者都有着自已独特的法门，可是然后呢？

收了那么多债的他们，为什么一点成长都没有？

数千年的积累让他们才这个样？

就算他们无法往生，可数千年的收债，总不至于让他们这么弱吧？

除非，他们被误导了。

仙神们退场，便是一场巨大的阴谋，往生是阴谋，所有活下来的生灵，都被囊括在这场阴谋之中。

仙神们最想要的是什么？

是无尽的生命。

所以……

莫川恍然，他有些知道收债者把收的债都用来干什么了。

寿命，他们用收的债，延续了自已的生命。

他们被仙神影响，想活得久。

而如此，又进入了一个仙神们布下的局，那就是被收债的累积起来，便成了一个巨大的粮仓。

收债者却并没有能够阻挡仙神回归的力量。

一旦那个粮仓被打开，漫天铺盖的痴傻疯子，到处乱跑的血肉，对于人们来说，是猎杀盛宴，也是庞大数量的秽灰。

这时徐福再次开口，道：“我猜你能想到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。”

“而对于这样的场景，你无法阻止，而你和我，可以阻止。”

莫川不解，道：“我？可是你才说过，面对大势的洪流，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。”

说到这，徐福眼神变得热切，情绪有些亢奋，笑道：“对，但我们不是个人，我们是引路人，我们是先驱。”

“你我联手，便能破解永生之毒，你将身躯交于我研究，那些仙神再怎么复苏，回归，也不会是续命，苟延残喘，他们无法解开身体甚至思想上的毒素。”

“一旦我们能解毒的消息散开，会有多少仙家过来投靠我们。”

“以我的丹药，控制他们不难。”

莫川皱起眉头，疑惑很多。

“以徐大家的本事和名声，控制仙家不难，想拿捏我也容易，为什么不先控制一些仙家，再来拿捏我？”

徐福摇头，眼里光芒不减，笑道：“因为我怕，我怕你被别人捷足先登，我怕你脱离掌控。”

“许安一事，就是一个警醒，你不过离开一会儿，再回来便搭上了阴间的船，又离开一会儿，便拥有了能比拟仙家的肉身。”

“我要是一直看住你的，你就不会成长到今天的地步。”

“对于我来说，我不希望你变得太强大，只需要你的身躯和大脑。”

“我很怕我一转身，便再也无法掌控住你。”

“仙神们强行出来，不惜一切，万一让你借机成长起来了怎么办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些话还有另一重意思，也就是徐福不会放莫川离开。

莫川看向不远处的坟包，他罕见的有些拿不定主意了。

徐福这是铁了心了这次。

“仙神们的回归是无法避免的，东边不亮西边亮，昨日有一个吕真人，明日就会有无数个吕真人。”

“今日他们已经学会抱团取暖，明日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方法。”

“昨日有一个吕真人，明日可能会有许多个。”

“大势所趋，我们抵挡不住时代的洪流，但是我们可以成为掌控时代的人。”

说完徐福已经站在了杨花正的坟前，静静的看着莫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