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川不知道是油灯还是蜡烛,反正不管灯笼里是什么,总归跟他沾点关系。
李管事这老梆子,多半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,还好意思说是老爷子的把兄弟,恐怕不安好心。
老爷子再怎么说,当李管事求他的时候,他也认了,让莫川跟着他,还叮嘱莫川好好学。
至少老爷子是信任他的。
如果这李管事真的对自已有不轨之心,那也太不是人了,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!
只是,这管事的到底要用自已干嘛?
总不能,把自已做成根蜡烛吧?
想到这,莫川一愣,随即哑然失笑,人怎么能做成蜡烛。
可是心里隐隐不安,他看向王柱大爷,小声问道:“老大爷,您见多识广,您说说,香烛是用什么做的?”
王柱大爷开口说道:“这个我真知道,用动物的油脂,混合香灰,给老爷们点香,用的是秽烛,也就是油脂加秽灰!”
莫川听到这里,再回头看那些勤奋苦学的少年们,再问道:“他们练了功后,身上有没有起腻子?”
田芳闻言,开口道:“有,他们每次画符,身上都可臭了,主家说是符箓在洗涤身躯杂质,又叫做洗髓。”
莫川这一刻,大概摸索出了什么,不过碍于另一边的黑狐狸,只能笑着道:“这本事真不错,还能洗髓,要是我也学了就好了。”
“川儿哥这说的哪里话,主家的只会教给你更好的不是,不用担心嘞。”
莫川笑了笑,没有说话,开始合着其他人干活,把那些少年要吃的给弄出来。
几十个人的饭食,还是要花点时间,关键还吃的多。
做出来后,李管事从外面回来,对着莫川招了招手,脸上有些不太好看。
莫川跟着过去,来到熟悉的院子,坐在凳子上。
“那些点灯的,让我出力,我又没什么人手,你等下带几个人过去。”
李管事吃上饭菜喝上酒,开口说道。
莫川好奇道:“我们东边主财走账,这个月还没有到交账的时候,我出去干什么?”
“况且那些点灯的,四爷爷不是让我远离他们吗?”
李管事皱起眉头,道:“我是说过,不过那两个同僚没事找事,说我只会待在庄子里藏钱,让我也交人过去办事。”
“现在庄子里,除了你有点道行,还能让谁去?我自已去?”
“我一个管事的,去跟一群点灯的凑什么热闹?”
莫川见李管事有些怒气,便顺着说道:“那我等会儿就带人过去,就是办什么事,需要我们出人?”
李管事道:“南边的寨子,听说遭了邪祟,上头知道了很生气,发了一顿火。”
“其他两个受了气,就想把气撒在我身上。”
莫川闻言,心生一计,想用言语去激,便故作为难道:“那四爷爷让我去,是想给他们看看我们庄子也是有本事的?”
“可是我没有四爷爷的本事,若是去了,没点行道,岂不是让别人笑话,丢了咱们庄子的脸,丢了四爷爷的脸?”
还真别说,那姿态语气,要是别人,莫川都上去抽他了,太扭捏做作了。
李管事闻言,看向莫川,却是迟疑片刻,道:“也确实有这个道理。”
他说完起身,回到屋子里,找了一会儿,拿出一个小册子。
“这是四爷爷的本事,虽说不全,但也让你有些能力,你揣着,尽量学,不能让他们看不起我。”
如今正是他大错在身,自身处境危险的时刻,他做这么多不也是为了讨娘娘欢心。
如果莫川出去丢了脸,他岂不是雪上加霜,火上浇油!
所以莫川这两句阴阳怪气的话,他听着却只觉得在理!
莫川接过册子,打开一看,上面画满了符箓,还有一些鬼怪的图。
“这便是夜郎君的本事?”
“倒是意外之喜。”
“不过这老梆子,不会放陷阱在里面吧,学还是不学?”
心里打着小九九,莫川表面上确实感激涕零,说着谢四爷爷赐法。
在这个妖魔横行,邪祟遍地的世界,本事才是行走的硬通货。
所以法不外传,或二传。
师傅教你法,那就是给你续命,是大恩,等同于背上了债。
以后是要给师傅一辈子养老送终,甚至赡养其膝下子女的。
莫川也有这种想法,但前提是,所谓的师傅是真心对自已好的。
就好比老爷子,莫川给他养老送终,给婆婆养老送终,哪怕齐家一大家子人给他,他也会扛下来。
真恩和假意,他分的清,也敢去承。
当然,如果这一切都是他被害妄想,只是猜测,李管事真的对他好,他也会记这个恩情。
李管事看着莫川虔诚恭敬的模样,心里很是自得,不由对莫川在意一分。
心中暗想道:“我传他法,便是我的门下,是为我卖命的,只不过命用在其他地方而已,该用的!”
又说了几句,莫川开始吃肉,吃了肉便告退,出去吩咐刘能他们按中午的分量准备晚饭,然后挑了两个少年跟着他,让他们跟自已一起去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