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白衣闻言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
极短的瞬间，秦白衣的脑海便思索了很多。

他甚至猜到了，姬紫月单独找他聊天的缘由。

他心里有不小的诧异，莫非自己身上的一半玄月族血脉，还是来自玄月族的皇族？

只不过这个皇族是前朝。

与此同时，姬紫月特意询问这个，肯定是想知道他的立场。

很显然，如果他的回答，不是姬紫月想要的答案，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……

极有可能瞬间变得敌对。

秦白衣略为深吸了一口气，思维恢复清明后，他看向姬紫月说道：“这个世界从古至今，都是一个弱肉强食，物竞天择的世界。没有任何势力，可以永垂不朽，没有任何存在，可以一直屹立山巅。朝代更迭，势力更换，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。”

“所以姬圣主问我，对于朝代更迭怎么看，我的看法是平常心，因为这一切在历史长河中，都是在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，它就如同日出日落，潮落潮起一样稀松平常。”

姬紫月听到秦白衣这番话，面色愈发放松，看向秦白衣时，还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
老实说，她真的很欣赏秦白衣，不到万不得已，她真不愿意扼杀秦白衣这样的天骄。

“不过……”

秦白衣微微沉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，“这只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的看法，如果我自己是局中人，那就另当别论了。假设真如姬圣主所说，被取代的皇朝与我有关，就是我的祖上，那我要做的，就是以血还血，以牙还牙，别人灭我家族，我就灭他九族！”

话落之后，秦白衣身上，还闪过盎然到极致的杀机。

这就是他秦白衣的理念，如果涉及到他身边的人，无论是道德还是大义，通通都要靠边站。

如果连身边人都守护不了，那修炼还有什么意义？这个世界存在还有什么意义？

他秦白衣，自然也愿意为了人族奉献，愿意为了九州大陆去战，但所有前提是，他的族人都还在这个世界。

同样的道理，如果姬紫月口中的皇朝，真的是他的祖上，真的被人推翻了。

那么玄月族如今的新皇族，就是他秦白衣的敌人。

姬紫月闻言，眉宇微微皱了起来，看向秦白衣的目光出现了几分不悦，“秦白衣，你不觉得你这番言论双标了吗？”

也不能怪姬紫月会这么说。

毕竟前一秒，秦白衣还在大义凛然的说，所谓的势力更迭，都只是历史长河中的自然现象。

结果他自己变成局中人以后，就变成以血还血，以牙还牙。

“双标？这个词倒是恰当。”秦白衣微微点了点头。

“可是姬圣主，你不觉得双标才符合人性吗？我秦白衣虽然身怀玄月族血脉，但别忘了，我身上还有一半人族的血脉。而且我骨子里，更认为自己是一个人族！毕竟，我在人族长大，接受人族教育，我周围的亲人、朋友，也都是纯粹的人族。”

其实所谓的‘人性’，并不是人族才有。

一切具备文明的生灵，都拥有人性，为力量修炼是人性，为了活着奋斗是人性，甚至慵懒的躺在床上睡觉都是人性。

秦白衣之所以强调，他人族的血脉，只是想告诉姬紫月，他更认为自己是人族。

他外表是人族，接受的文化是人族，所以他骨子里就是一个人族。

玄月族，只是因为他有一半血脉来自玄月族。

秦白衣说到这里，微微停顿了一下，接着才说道：“所以我并不认为我双标有什么错！”

“再换句话来说，如果归墟圣地被人覆灭，被一个归墟宗取代，姬圣主要做的难道不是复仇？难道不是以血还血，以牙还牙？”

秦白衣说完后，不动声色的打开了震天环的所有封印，与此同时，斩天剑鞘，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手中。

哪怕姬紫月要对他出手，哪怕他明知不敌对方，他秦白衣也不可能束手就擒。

大不了，就动用玄月族的天赋神通，跟姬紫月拼个玉石俱焚。

“不得不说，你说的很有道理。”姬紫月微微点了点头。

“但是……”

姬紫月突然轻叹了一口气，“以你的智慧，应该能从我的问题中推测到不少信息。秦白衣，你为何不给我一个台阶下呢……”

“正因为姬圣主以诚待我，所以我才不愿意欺骗圣主。”秦白衣看向姬紫月道。

姬紫月确实不想对秦白衣出手，所以才会这般直截了当的询问秦白衣。

以秦白衣的智慧，肯定能从姬紫月的询问中，推测到不少信息。

比如秦白衣就猜到，他身上的玄月族血脉，极有可能是上一代的玄月族皇族血脉。

又比如，姬紫月会特意询问这个，就表露她自身的立场。

她支持的是如今的玄月族皇族，亦或者说，她希望玄月族稳定，而玄月族想要稳定，就只能让这一代的皇族继续统治玄月族。

所以秦白衣这时候应该说谎，应该告诉姬紫月，他会用平常心看待这个问题。

而不是回答以血还血，以牙还牙。

“那我不得不对你出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