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了个大草丛!
月影她竟然自曝了!
景玄想不明白,自曝了,还怎么当他的贴身护卫?
还怎么监视他,从他身上得到消息?
她又要玩什么新花招?
景玄还在想,月影已经在挑眉。
“别告诉我,你不知道我是谁!还是说,你不需要大佬救命,就不认大佬了?”
月影曝得更加彻底。
景玄立马抱拳。
“大佬在上!叶振兴在布局杀我!还请大佬出手,灭了叶家,护我平安!”
月影呆住了。
这么不客气的吗?
她本想拿捏景玄的,现在却有种反被拿捏的感觉。
“没有确凿的证据,不好杀。”
“大佬杀人,还需要证据,这不符合你大佬的身份啊!”
“如果仅仅是叶振兴,杀也就杀了!但叶振兴身后还有一张网,若是强杀了他,会给某些人发难的机会,对朝廷很不利!
所以,为了大局着想,必须要拿出切实的,不容辩驳的,能将那些人压下去的证据。
比如那批军械!”
月影摆事实、讲道理,落点还是那批军械。
“大局?”
景玄冷冷一笑,“我母亲曾托梦告诉我,如果有人让你为了大局着想,那么你很大概率不在大局当中!
也就是属于被牺牲的那种!
所以,大佬,这个大局,是你的大局?
是要我命的大局?”
月影收敛了笑容。
“是朝廷的大局!不会要你的命,我会……”
“朝廷大局,关我屁事!”
“怎么不关你事?你现在是玉溪县尉,朝廷好了,你就好了!”
“六万两银子买来的县尉?怎么好?”
月影神情一滞。
“这只暂时的!但你要相信朝廷!”
“相信朝廷?”
景玄讥笑更浓。
“在我被叶重拿去顶罪之前,我一天睡觉不足两个时辰,每天拼了命的干活,却吃不饱,穿不暖,随时都可能死去。
我那么用力的活着,遵守朝廷的一切律法,也不结仇,别人打我、骂我、欺我、辱我、毁我、谤我……
我都忍了下来。
甚至还压不住自己的善良,明明自己身陷泥泞,活得无比艰难,却还是看不得别人受苦,出手救了姜家姑娘。
我能做到这一切的根本目的,就是我相信朝廷,觉得朝廷会为我主持公道,伸张正义,让我站起来!”
景玄死死盯着月影,双眼暴睁。
“结果,我等来的是什么?是叶老三让我去顶罪,是赵为民这个县令大人收了钱,要让我身败名裂,让我生不如死!
大佬,你知道坚守十多年的信念破碎,是什么感觉吗?
你知道冰天雪地,身上仅一层破烂单衣,肚子里没有一粒米,是什么感觉吗?
你知道拼尽全力用双手挣了十个铜板,却要被衙役,被猛虎堂他们拿走九个铜板是什么感觉吗?
你知道叶家全力追杀我,我躲在臭水沟里,根本不敢露头,不敢呼吸是什么感觉吗?”
不等月影回答,景玄继续暴喝。
“你不知道!
喝着灵茶的你,不知什么是苦水。
穿着蚕衣的你,不知什么是寒冷。
随随便便就有无数钱财的你,也不知什么是辛苦钱,血汗钱!
想修炼就有高阶功、武技的你,更不知什么是卑微,什么是尊严!
以前的大局没有我,现在凭什么让我为大局着想?
我特么的只知道,叶振兴要杀我,我就要搞死叶振兴,不择手段搞死叶振兴!
狗屁大局!
狗屁相信!
我只想活命!”
月影被吼得有点蒙。
她原以为景玄口口声声把朝廷挂在嘴边,多多少少会对朝廷有点感激之心,现在一听,却是满满的怨恨。
看来,朝廷在景玄眼里,真的就是一张抹布。
能用就抹一下。
无用就扔掉。
她还想着把景玄拉入神廷司,有了“众玄门”相助,兴许能让大炎朝廷焕发生机。
这下子,她要多考虑一下了!
“景玄,朝廷是有不足,但那是朝廷有奸人,只要除掉奸人,朝廷会变好的。”
“叶振兴就是奸人,快去除掉他!”
“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!”
“搞笑,你们连杀一个叶振兴都畏手畏脚的,还能拿什么对付朝堂上的奸人?
不是简单不简单的问题,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,根本没有将我这样的屁民放在眼里!
我们是蝼蚁嘛,死在叶家手里,无所谓的!
只要能为你们的大局添砖加瓦,那就该去死,死得越多越好!”
景玄句句如刀。
月影被扎中,强忍怒火。
“你不要太偏激。”
“过去的十八年,我就没有偏激,然后活得连狗都不如!正是因为我偏激,我才有了机缘,才能让你在此时此刻,来到我的面前,我凭什么不偏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