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雨、赏鱼、闻莺、访竹等等,独特别致,趣味盎然。蓝天白云下,天择湖一早一晚常常云蒸雾罩,朦胧中有剔透,暧昧中有轻灵,既静宜,又灵动。更兼有一座九拱石桥跨水而过,名为大九孔,连接东西两岸,为游人造就赏山观水最佳绝境。整个天择湖,不知有年月,只知有颜色,或是夭桃疏柳、或是青槐修竹、或是黄栌红枫,或是白雪翠柏。时事轮回,不变的却是天择湖独有的秀丽风骨。
天择湖是省城最近的一处名胜,地处城南三公里,当地人又称天湖。其中一处山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刻了两句诗“欲把天湖比西子,浓妆淡抹总相宜”,很显然是盗版山寨了苏轼赞美人间西湖的诗句,被当地人引为笑谈。每逢周末节假日,天择湖总是游人如织,或举家、或独行、或成双入对,时而驻足观望,举手频频,时而追逐,游戏花海丛林中,好一派平和气象。
整个下午,陈惠如同一个调皮的顽童,任我所为,她沉浸在一个无拘无束的环境里。虽说昨晚的折腾让她有点精疲力尽,甚至下腹还时不时的袭来隐隐疼痛,但行走在这水墨山水、如诗如画的路径上,行走在熟悉的人身边,她还是恢复了孩童的天性,时而奔跑,时而驻足凝思、时而不经意的去牵身边两个男人的手臂。她时而陶醉,时而清醒。陶醉时,她闭上眼睛,让鲜花遮盖了他的脸颊,努力的呼吸着浸人心脾的花香,即使有捣蛋的蜜蜂在她脸庞嗡嗡飞转也惊不醒她的沉默,就像一尊优雅的少女雕像,又像飞到人间的花仙子。她清醒时,会根据不同的场景随口吟出不同的诗句衬托古今美景的别致,甚至别有兴致的摘几朵不同的鲜花扎在头发上,别在胸前的衣领上。鲜花配美女,稍许的点缀,如同锦上添花,把她身形勾勒得更加曲线,神情更加娇嫩。她静时,会引来无数路人的驻足关注;她动时,又成为游人眼光追逐的对象。在几乎同样的关注和眼光里,人们几乎都在说,好一个活泼漂亮的姑娘。
在陈惠面前,顾世忠和霍旭友显得有些呆板,有些古董。他俩走走停停,东张西望,既不刻意留恋迷人的风景,也没有喜形于色的表示。他俩只是机械的追随着陈惠的速度和身影。陈惠动,他俩也动,陈惠静,他俩也静。他俩就像陈惠的两个跟班,又像是两个懂事的马仔,不离陈惠的左右前后。
顾世忠内心也不怎么平静,他想不到陈惠经过短暂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居然由一只漂亮的小鸭蜕变为漂亮的白天鹅,而且这只雌性的白天鹅浑身性感的让雄性几乎不能自抑。在车站见到陈惠,见她一袭长裙、亭亭玉立、体态轻盈,被轻风吹得逆势飞扬的样子,他像是喝多了水被噎了一下,差点喘不上气来,一种占有她的欲望昙花一现,马上觉得自己卑鄙。
顾世忠在男女事儿上是过来人,套路都熟透了,他能够用眼光读得懂女人的身体和情绪。既然读得懂,他脑海中非常迅速的对陈惠里面的情状作了一个扫描,与刘易简比较,里面尚有模糊的地方让他不能猜透,这种猜不透的模糊激起了他原始的冲动。随着陈惠积极主动并且极富热情的跟他打招呼,他才梦游般的回醒过来,并且非常鄙视刚才自己的感受,感到不好意思,自己骂了自己是驴。昨天晚上,他看着陈惠霍旭友饭后相拥而去,又让自己胡想了一把,想过后,他又自己骂了自己是驴,不仅是驴,而且是一头叫驴。今天再见到陈惠裸露的如葱白般修长的双腿,他就不敢再直视她了。青天白日下,他害怕聪阴的陈惠能够洞悉出他眼睛里的贪婪。真那样,他就不是一头公驴了,连驴也不是,就是一个流氓了。好在陈惠羞于昨夜的风情,也不敢去应对顾世忠的目光。。
宜人的美景总让人留恋忘返,总存不能永驻其间的遗憾。美景是自然的,似乎没有年龄的标记,年年岁岁花相似。如天择湖,以她自然造化赋予的天然景致,吸引了普罗大众为之赞叹,为之倾倒。尽管游人如织、脚履重重,又历经风霜雪雨的践踏,她还是不改容颜,以一种静雅的美姿、一种雍容大度的态度接受着人们对她的指指点点。她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她知道自己是一座山,所以保持了自己沉稳凝重的性格,不夸张、不献媚;她知道自己是一湖水,所以她尽量使自己能够淡泊宁静、波澜不惊,不张狂、不妖冶。山的沉稳凝重和水的淡泊宁静勾勒的是一幅静态的山水画,游人只不过是这幅山水画中的一些着墨点缀而已。没有游人,这幅画缺失了灵性;有了游人的足迹,这幅画又毁缺了大自然的纯洁。可是,处在城市边缘的天择湖,无法抗拒人类对她的钟情,她只能以一种拥抱万物的态度敞开她的胸怀。
在不断的流连忘返中,时间却停不下它的脚步,此时,太阳已经被西方的鹊山遮掩得只剩下山顶的光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