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、天未明(2 / 3)

钱关 龙鼎山客 2732 字 2022-04-12

办公室的李敏正低着头掏弄着自己的背包。“李老师早。”他喊了一声。李敏像是被惊吓了一下,抬头噢了一声,紧接着叮哩咣当地掏出一串钥匙,把门打开后接着又关上了。

霍旭友又回到椅子上坐了一会儿,期间下了好几次决心,最后还是决定把对面的办公室去打扫一下。当他提着拖把敲开李敏的办公室时,她正提个喷壶往窗台上的几盆绿植喷水,扭头看了下霍旭友,微微的点了下头,继续喷水。霍旭友说我搓搓地,也没征的李敏的同意,便吭哧吭哧的干起来。等到一口气搓完了地,也没听到李敏半句话。再看李敏,正拿了一把剪刀修剪绿植中间的黄叶,剪一根往地下扔一根,地下已经飘落了十几根黄叶,在微微还透着湿气的水泥地面上很是突兀。霍旭友眼角瞥见,又挥动起拖把,重复着搓地面,他想通过这种持续动作来等待李敏把花叶修理完,好拿起墙角的扫帚一块打扫掉。李敏修完了花,又拿起一把剪指刀,移到一处更阴亮的窗口,歪头剪起指甲来,指甲喀吧喀吧折断的声音仓促刺耳。

霍旭友将地上的黄叶扫起,一块儿提着拖把去了洗刷间。涮完拖把,他仔细看了下身边的热水炉,感觉样子跟学院系办公楼的那个差不多,只是这台更新一点,更小一点。开水按钮亮着刺眼的红色,看来是昨晚没有人将炉子的开关关掉,炉子白白烧了一晚上。那需要浪费多少电啊,他说给自己听。放好拖把,提了簸箕扫帚回到李敏的房间,看到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对着窗外发呆,那专注的样子像个刚踏入青春期的少女在苦春一样,虽然她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纪,体态也已经是突出的腹部超过了胸部。

霍旭友不敢过多关注李敏,低头去寻找暖瓶。两个绿色的暖瓶在他眼前,两张对着的办公桌,一张桌旁边一个,都在桌子使用人弯腰搭手可及的桌子侧边,泾渭分阴。看样子一个人用一个,井水不犯河水。他向前分别提了,很轻,显然是没有水的样子。等他提着灌满水的暖瓶放在原位置后,李敏还没有从凝视窗外的专注回过神来,也不知窗外有什么东西磁石般地吸引着她的眼光。霍旭友顿了顿,轻轻地说:“李科长,暖瓶里我刚灌了开水。”李敏这才慢慢的回过头,嘴角稍稍往上一翘,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。霍旭友退出去,轻轻地关上了房门,因为这两天他发现,对面的门甭管里面有没有人都是关着的。

霍旭友刚要迈进自己的房间,余光里瞥见楼道里闪出一个黑影,扭头细看,是吴兴华,一手提了个公文包,一只手插在裤袋里,斜着身子,似乎要使劲从裤袋里掏出东西。他像是见了亲人,扭身几步迎上去,接了吴兴华手里的公文包,接着说:“吴处长早。”吴兴华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,也没抬头,只回了句你早来了。

门打开后,霍旭友跟了进去,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,说:“我去拿拖把搓地。”拖把本就刚涮干净的,他很快转了回来,看到吴兴华拿一块脏乎乎发黑的干抹布擦桌子,忙上前夺了过来,“吴处长,我来就行,您坐着。”吴兴华很随意的让了。霍旭友笑了笑,说:“干得擦不干净。”吴兴华也是一笑:“反正不多脏,天天擦。”

霍旭友去卫生间洗抹布回来,吴兴华在搓地。他又像是受到了惊吓,忙去抢拖把,并道:“您坐着就行,我来干,我年纪轻,正有劲没处使呢。”

吴兴华松了手,“天真热,活动几下就出汗。”他用手背擦了下脸颊。霍旭友害怕吴兴华再去干活,干脆把抹布放在了拖把杆上,攥着搓起地来。吴兴华闪到桌子旁边的靠窗处,看着努力搓地的霍旭友。停了停,他还是闪了出来,提起门口的暖瓶出去了。

打扫完卫生,吴兴华沏了一杯茶,问:“你杯子呢?”霍旭友一怔,笑笑:“我不渴,早晨在食堂喝了两碗汤。”其实,他还真没有杯子,初来乍到,他还不熟悉坐办公室的套路,上班一杯茶,下班一泡尿,中间看看报纸间或谈个无聊的话题。

吴兴华没再理会霍旭友,直接坐在椅子上,先是轻轻地喝了口茶,放下后,拉开抽屉似乎在找什么。

霍旭友见此,说了声:“吴处长,您有事喊我。”转身去了他的办公室。办公室还是显得很空旷,没有他脑中已经形成的办公室该有的模样。他脑中的办公室模样来源于大学时教授们的办公室,几张桌子对着,或者背着,拥拥挤挤,满桌的书籍报刊和文件,空气中飘着茉莉花茶的清香,油墨香,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。整个房间显得端庄厚重,置身其间,油然产生一种责任感、使命感、成就感。可是自己的办公室,简而漏,墙角堆满了东西,显得房间不方正,突兀,并且只有一把椅子,还不属于他,属于一个不上班的,他还没有见过的女同事。一丝淡淡的哀伤飘上了他的心头,不过这哀伤犹如光腚放了个臭屁,被风一吹就散了。这风就是他天生的一种自我安慰、自我平衡的能力。安慰完自己,他忽然想到了曹处长,是不是曹处长到办公室了?是不是应该去给他打扫一下卫生?给他的暖瓶灌满水?他目前知道教育处一共有四间办公室,包括他自己的,三间办公室他都打扫了,只剩下曹处长的。他是处里的一把手,如果他知道了唯独没有帮他打扫,是不是他很生气?会不会对他另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