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希望看到这封信的你,是属于人类阵营的。
因为时间的关系,我无法托人把这封信送到老师手上,所以打算将它放置在阁楼的角落里,将来有人整理阁楼的时候就会发现吧。
如果在此之前,信因其他不可抗力的因素而毁掉的话——
那应该就是天意了吧。
就像过去两年我所经历的一样。
我想我需要做一个自我介绍。我的名字叫格里芬斯,是西方民族。祖上在灾难爆发之后参与部落建设,而我出生在其建设的众多部落之一的荣耀部落。
我的家族是专门研究古代遗迹的考古家族,世代留下的研究记录都存放在荣耀部落。
说到这里,你可能会觉得这样的家族在如今的时代毫无建树,甚至可以说是在浪费资源。
但我可以向你保证,我们是揣怀伟大的意志而坚持这份工作的。
我们相信,这个世界的真相将由我们家族所揭露。
可很遗憾,这份意志恐怕要终止于我这一代了,我对不住家族历代的研究者。
一切的根源要从两年前说起。
我的儿子在那一年得了重病,我和我的妻子四处求医,得来的却只是千篇一律的答案。
“我接下来要说的话,希望你们能够先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这句话让我妻子陷入疯狂。
痛过、哭过后,我妻子的情绪开始趋于平静,回归到了日常的生活。
我以为她是想陪儿子走完最后一段路,便自己也做好儿子即将离开我们的心理准备。
直至她说要带儿子离开荣耀部落。
她说在别的部落有医生曾经处理过这种病症,这让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我的妻子打算随行贸易部队的马车,马车里通常配备有护卫的圣者,所以安全性应该不用担心。
我作为父亲希望陪妻子一同前去,但却被妻子拒绝了。
妻子给我唠叨出了一大堆理由,让我不要跟过去。而我当时手头上的工作进展也非常慢,便放弃了一同前去的念头。
就这样一天过去。
妻子跟随贸易部队回到了荣耀部落,从她憔悴的表情可以看出,希望破灭了。
第二天,我在大厅看到了妻子上吊的尸体。
失去了爱人的我陷入颓废,那天的我没有去工作。
我差不多把家里存的酒都喝光,喝得烂醉,等稍微清醒一点之后才打算去看儿子一眼,那时候已经入夜。
儿子的状态似乎比之前更差,一整天似乎都没有怎么动过。天气凉了,我打算给他添点被子,却看见他日渐苍白的脸上出现红色的细小绒毛。
我很快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含义。我掀开被子,把儿子的衣服都脱掉,找遍全身,没有发现除了脖子以外的其他伤口。
那两个小孔格外显眼。
如果是遭遇安布特袭击,那车队和妻子不会隐瞒这件事。
想到这一点,那时的我才猛然意识到妻子自杀的原因。
不是因为悲伤,而是因为愧疚。
所谓处理这种病症的方法就是让儿子变成安布特,利用安布特的自愈能力进行治疗。
传承伟大意志的我只留下了一种选择。
我要亲手杀掉我的儿子。
变成安布特的不只是我儿子。
别人可以死,为什么我的儿子不能死。
像这样,我不断尝试说服自己。
“我的儿子不能死。”
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,我产生了这种想法。
只要他一天不变成安布特,那我就没有背叛我的家族。
我没有医学根底,但也知道常人转变为安布特的整个过程。
人类受安布特感染后会进入假死状态,假死状态期间体表会产生红色绒毛,绒毛脱落后身体才开始产生根本性的变化,最后变成安布特。
以这个为依据,我的儿子还算是人类。
我的内心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。
人类转变为安布特的转折点在于红色绒毛的脱落,如果能弄清楚红色绒毛到底是什么,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。
我用大袋子将儿子装进去,封存在家族建造的冷藏室里。
期间我在老朋友克鲁斯那里定制了一个特殊的棺材,用于冰冻我儿子的身体。
我必须封锁我儿子的所有生命迹象,让他继续维持这种状态,然后随我踏上旅途。
我花费了大价钱雇佣圣者护送我的马车,目标是遥远的东方。
抵达的地方是枫圣学院,在那里我遇到了老师。
老师对安布特的研究非常深刻,他的讲义常常会使我茅塞顿开。
这使我产生了一种想法。
我应不应该将我的困境告知老师,老师说不定能给依旧身处迷雾之中的我指明方向。
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我所做的事某种意义上违背了人伦,而且我不确定暴露儿子现在的状态能保住他的性命。
从老师那里接受过指导之后,我重新踏上旅途,下个目的地是一座奇怪的城市。
我想那里会给我新的答案。
人类和安布特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