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个心眼,花了一番代价托人查到了川子近半年来的账单,结果果真有问题,除去川子承认了的五万进账,还有一笔数额不小的汇款。
川子一看,脸都变色了,话也说不溜了,“你……你查我?”
峰叔笑得胸有成竹,“对啊,我现在不仅知道你老家在哪儿,还知道你家里都有哪些人,弟弟妹妹在哪儿上学,我也都知道。”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
峰叔指了指账单,“这笔五万,如你所说,是仲恺的助理完事后转给你的……时间也对得上……这一笔十万,是我那天转给你的……那这一笔呢?这个给你转了三万的人,是谁?要干什么?和林琅有关系吗?”川子收到那三万汇款的时候,林琅正在新疆拍戏,峰叔一时间也很难确定这两件事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,所以这才决心再来会一会这个川子。
川子不言不语,尔后却有点生气地说道,“我自己赚的钱呗,咋了?就许你们赚钱,不许我赚钱啊?”
峰叔笑笑,“不会,不会……你要是招出来,我可以让你赚更多钱啊。”
川子低着头,“跟剧组的事没关系……是我自己在外头赚的。”
“哦,是吗?”
川子言之凿凿,“怎么,我就没那个本事赚三万块了吗?”
“钱,你都汇到了你爸的账户上,看不出来,你也是个孝顺孩子。”
一涉及到了自己的家人,川子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,但峰叔看自己一直敲边鼓是没什么指望了,于是就把话挑明了,“你告诉我,仲恺的助理那晚只给林琅的马打了东西,可我查到,当时在北京剧组的马,几乎都被打了东西。所以,你为什么骗我?”
“都被打了东西?”川子自己也是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,“不会啊,我就盯着他只给林琅的马打了东西,然后就让他赶紧走了,怕露馅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那东西打了,再骑马会很危险?”
“我当然知道了,我对马的了解可比你多多了。”川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峰叔,“我和师父以前是训练赛马的,知道那种东西怎么控制剂量,也知道剂量多少时不会出人命,所以最后打进去的剂量是我卡的,错不了……”
“那人同意了?”
“对啊,他就说是林琅太嚣张了,想给她个下马威,好吓唬吓唬她而已,就这样。他也不是真想要害林琅。”
峰叔这下就百思不得其解了。林琅在片场的确嚣张得不可一世,可再耍威风,也没耍到男二仲恺的头上去啊,两人就连在同一影棚或片场里拍戏的机会都极少,那为什么仲恺说要吓唬吓唬林琅呢?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仲恺其实是替另一个人出头……而为什么剧组的马后来都被注射了东西似乎也能解释得清楚了……仲恺后头的人知道了这事,为了不让这事暴露,趁川子不备给其他马都注射了东西,免得到时候独独林琅的马出了问题而暴露目标。可仲恺背后的那个人,又究竟是谁呢?
川子的确不像是说了假话,峰叔也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了。天也黑了,风雪夜渐渐地大了起来,峰叔被困在了马场,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抽着烟。柯总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。
峰叔深呼吸一口气,冻得直哆嗦,摁下了通话键,“喂,泡温泉泡得舒服吗?”
柯总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,“……出事了……出事了,邵峰……”
峰叔腾地一下站起来,“林琅怎么了?”峰叔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,共事这么多年了,柯总还没一次像今天这样正儿八经地喊过他的全名。
“她跟着雪千臣出去拍摄,遇到了雪崩,找了一下午了,还没找到。”
峰叔只想爆粗口,“你他妈干嘛去了?你跟着他们去日本,到底干嘛去了?”可吼完柯总后,峰叔被凛冽的风一吹也有些清醒了,林琅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,她要想去,那就是说一不二,谁拦得住?可如果……对,每到这时候,大家都心怀侥幸地想着,如果……可从来都没有如果。
柯总一点儿也不介意峰叔这时候这样吼自己,“我……我……”他还能说什么呢?林琅就是峰叔的命根子,可何尝又不是自己的命根子呢?
峰叔已经不记得电话是怎么挂断的了,上网搜了一下新闻报道,只有寥寥几篇而已,文中也只说是来自中国的游客共计有十三人遭遇了雪崩,下落不明,生死未卜。
峰叔手机上的字越发得模糊起来了,他怎么也想不到才隔了这么些时候不见,林琅就会和“下落不明”和“生死未卜”这种词联系在一起。
马场老板并不知道峰叔刚刚所接的电话已经把他推向了深渊,颇为热情地请峰叔进去喝酒。峰叔顺着他的手劲儿也就进去了,一杯二锅头清湛湛的,峰叔一仰脖喝下了,辣得出了眼泪。
他该怎么办才好?
可除了喝酒,他还能怎么办?
乔镇司几乎是与救援队的车子一起到了出事的地点,所有人都已经拿了工具开始挖坑找人了,只有乔镇司拿树枝在雪地上洋洋洒洒地写着什么,司燃本是拿着铁锹挖坑的,后来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,愣愣地看着乔镇司。所有人此时都没心情介意这个乔镇司是怎么来这里的,自然更没有人愿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