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,手掌心的温度有些惹人贪恋,不知过了多久,他的手缓缓落下,她睁开眼睛,不由得被眼前的场景夺去了呼吸。
凤止的身后,成千上万盏天灯徐徐升空,红色的灯罩,泛黄的烛火,将漆黑的夜幕映得亮堂。她方才还在想,夜空太过空旷,若是有盏灯该有多好。谁曾想,他就真的为她变出了很多灯。很多很多盏灯,载着很多很多的光,直上苍穹。
他抬起手,落至她的脸颊上,轻道:“阿朱,大喜的日子,为何不开心一些?”将她的眼泪拂去,“笑一下吧。”
她在他的注视下,努力扬起嘴角,却听他叹息一声评价:“笑得比哭还难看。”
她哑着嗓子骂道:“混账凤凰,你当是谁害的?”
他温柔地抬起衣袖为她抹眼泪,乖乖道:“是本君害的,莫再哭了,脸都花了。”
她肆无忌惮地扯起他的衣袖,把眼泪鼻涕都抹上去,他放任她的动作,望了她一会儿,将她扯入怀中,轻声问她:“喜欢吗?”
她在他怀中望向漫天的灯盏,道:“喜欢。”
凤止将她揽得更紧些,声音低沉动听:“喜欢就好。”
旷野之上,二人静静相拥,头顶无数灯盏朝苍穹飘去,灯火氤氲一片,将他们的身形映照得清寂却温暖。
沉朱依偎在凤止怀中,心想,世人常道浮生如梦,于神明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?神明的寿数那般漫长,长到仿佛抹去哪一日都无关紧要。可是,她却永远无法忘怀自己踏入荒河镇的那一日。
因为,在那日之前,她的生命中没有凤止。
她的生命中,怎能没有凤止。
夜色渐渐阑珊,凤止见怀中的少女面有倦色,于是挥袖在周围布下仙障和卧榻,供她安歇。
沉朱坐在床边,目视着凤止的动作。他随手幻出几案和香炉,不紧不慢地添香,又在龙凤雕饰的卧榻上落下缎帘,燃起喜烛,才重新回到床边安身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。她亦不知该说什么好,垂着眼睫任他将他将自己的手越握越紧。
烛光摇曳中,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。
“凤止。”沉朱总算撑不住,率先打破沉默,说话时,缓慢地把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。
凤止的神情为她这个动作黯淡下去,她的手却转而落他的衣领上。
她望着他,轻道:“把衣服宽了吧。”
洞房喜烛,这般干坐着像什么话?
在她为他宽衣解带时,他按住她的手,道:“阿朱,本君不愿逼你……”有烛火在他的眸中跃动,衬得那双凤眸愈发明亮,“本君最后问你一次,嫁与本君,你可心甘情愿?”
她往前凑了凑,道:“笨凤凰。”轻轻吻住他,离开他唇畔时,道,“我不回答,你也该知道啊。”
他再按捺不住,重重地回吻过去。
长发散开,衣衫落地。
“凤止……”她紧闭双目,用尽浑身力气抱紧他,“每次双修时……你其实并没有尽兴吧。”
她虽有些迟钝,却并非懵懂无知,她早就有所察觉,男女之事,不该只是互相亲吻抚摸那般简单,只是碍于颜面,一直没有同他捅破。
她不明白,他为何迟迟都不动她。
她太想与他在一起,一刻也不想再等。
“凤止。”她凑近他的耳畔,语气灼热,“如今已经拜了天地,你还在等什么?若你有所顾忌,便由我来做。”
他的嗓音沙哑滚烫:“阿朱,本君之前一直克制着不去碰你,是怕你还没准备好,也是想在大婚之日,给你一个圆满的洞房。你当真准备好了吗?”
她的心口起伏不定,表决心一般:“凤止,开弓没有回头箭,我决定的事,还从未有后悔的时候。
“你还不明白吗,我很……信任你啊。”
信任他,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他。
凤止的动作一顿,继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,道:“阿朱,本君还想听更好听的……说你爱我。”
“我很爱你啊,凤止。”
夜渐渐深沉,除了洞房燕好之声,四下便再无别的动静,床帐内,少女克制的喘息突然一重,继而便有渐重的呻吟声响起。
灯烛“啪”得一声,灭了。
短短一夜良宵,几度欲生欲死。
夜半,沉朱朦朦胧胧地醒来,觉得自己方才仿佛做了一个梦,可是头微微一偏,便真切地看到躺在自己身畔的男子。他背对自己,黑发散落在身侧,虽然凌乱无章,却极为动人。
她望了他一会儿,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,缓慢而小心地抱上去。隔着亵衣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,满足地闭上眼睛,再度睡了过去。
琼华殿外,宴席已散了七七八八,成碧望了一眼醉倒在桌上的同僚,把脸转向百翎,真诚地道歉:“不好意思啊,白泽神君从来没有沾过酒,一不留神就喝高了。夜来神君本来是千杯不醉的,今日不知怎么了,竟也醉得不省人事。”望了一眼同样烂醉如泥的凤仪,点了点头总结,“也许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吧。”
百翎道:“成碧元君不必担心,君上早已为来客准备好厢房,今夜诸位可放心留宿朝凤宫。”召来一个宫娥,淡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