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贷命了?”我问。
“可能吧!”师父并不确定,“寻常人也会偶尔丢失尸狗魄,但多半都能找回来。”
异常的高考成绩,少了尸狗魄,这下我终于确定,胡青青一定是参与了凶险的贷命,用寿元赌未来。
“师父,我不想去找他们,不瞒您说,刚才一言不合,闹翻了。”好心当成驴肝肺,我依然对此愤愤不平。
“那再赔不是拉回来便是,有什么难的。”师父倒是心平气得很。
“又不是我的错,好心当驴肝肺,我不去!”我转过身,胡青青的话很过分,而且看到同学们都上了大学,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。
“佛家说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我们道门也同样注重行善积德,那是做一名合格造命师的前提,早去早回吧!”师父一脸严肃,如果我不去,他可能会亲自去追。
我不想惹师父生气,只好答应,先给他们打手机,结果三人都没信号。
找来一根绳子缠在腰上,又拿上手电筒和柴刀,我出了道观,顺着他们三人离开的方向,寻了过去。
一个小时后,天色彻底黑了下来。
我一路呼喊,也没有他们的回应,还好今晚夜空晴朗,还有一轮弯月,不至于让手电筒早早耗光电量。
我推断,他
们应该停留在柳条沟附近,那里有一片草甸子,比较适合安放帐篷。
山路蜿蜒,我不断向上攀登,耳边是风过丛林发出沙沙响声,在路边的草丛里,一群群萤火虫提着小灯笼,盘旋着飞来飞去。
夜色很美,但是在这黑暗蔓延的山林中,却处处潜藏着危机。
最危险的还是野兽,它们昼伏夜出,行动敏捷,体格健壮,有着尖牙和利爪,还有嗜血的本性。
走上一座山岗,我看见前方的路边,有个土包,前面还立着石碑,正是个坟头。
能不能见到鬼?
我出于猎奇心理,展开天眼,还真就看到了。
一对年迈的老夫妻,都是虚影,正拉着手坐在墓碑前,彼此看着对方,嘴巴在动,不知道在交流什么。
我认识他们,靠山村的滕大爷和滕大娘,没有孩子,相依为命。
十年前,滕大爷去世了,时隔两个月,滕大娘也跟着走了,村民帮忙,将他们合葬在一处。
据说,这块坟地,还是滕大爷自己选的,说是景色好。
换做以前,我肯定会吓得汗毛直竖,大叫着掉头就跑。但现在,我已经,鬼老太、鬼娃、勾魂、尸巫,哪个都比面前的慈祥老夫妻更吓人。
生前积德行善,做鬼也不会害人,我对此
坚信不疑。
更何况,我身上就附着红裙子的刘青萍。
嗨!
我挥手向他们打了声招呼。
老夫妻这才注意到了我,神情很惊讶,但是他们没理我,而是拉手飘进了坟包内。
没有经过炼化的鬼魂,是不能跟活人对话的。
除非是冤魂,带着无法释怀的怨念,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炼化。
眼不见为净,我不再使用天眼,专心赶路。
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,一路上都没发现他们的踪影,呼喊声也没有任何回应。
柳条沟终于到了,一条小溪涓涓流淌,哗啦啦的水声在安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。小溪边长满了垂柳,而小溪两侧,则是大片的草甸子。
这儿的视野比较开阔,能望出去很远,但是我不但没发现帐篷,也没发现篝火。
这三人到底跑哪儿去了?
突然,我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!
虽然做了很多心理建设,但她还是来得太突兀,把我吓一跳。
是刘青萍,她在向我报警。
我立刻拔出柴刀,紧张的环顾四周,果然,山脊另一侧的灌木丛中,一对深绿色的幽光在夜色中晃动。
是狼!
我周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,狼,远比鬼魂更可怕。
铜头铁腰麻杆腿,狼的弱点在腿上,只要手中有武器,单只
狼其实不可怕。但狼是群居动物,通常你要面对的是狼群。
我深吸一口气,稳住神,千万不能跑!逃跑是胆怯的象征,反而更会引起狼群的攻击。
豁出去了,我拿着柴刀,大步朝着灌木丛走去,同时点亮了手电筒。
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声,就看见一条灰色的身影,快速向着远处跑远了。
等了一阵子,并没有听见狼嚎传来,我擦了把冷汗,不禁暗自庆幸,看来这只狼真被我给唬住了,放弃了我这顿美餐。
又喊了几声,依然没有三个同学的回声。
这几个混球,不听话,大晚上出来找死。
我暗骂不停,继续向上攀登,看看表,已经接近晚上十点。
突然我的脚踢到了一样东西,发出很大的动静,打开手电,是个塑料可乐瓶。
我捡起来看了看,里面还有点残余的可乐,应该是刘刚他们带来的。
“刘刚!小晶!青青!”
我一边高喊,一边四处寻找,终于在前方不远处,出现了火光。
此地,距离青云山的最高峰,也不过七八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