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冷冷道:“你给那伙人带句话。告诉他们,我还没死,有什么阴招毒招,叫他们接着往外掏,或者亲自来给我说,什么手段我都接了,奉陪到底。”
老饼头忙不迭拍我马屁:“哎呀,小兄弟,我还真没看错人,你可真是菩萨心肠,大大的好人啊。”
“少废话。告诉他们,惹我,要做好惹我的代价。我现在没什么好怕的,一定多陪他们玩玩。”我笑了笑,这事越来越有趣了。
本来我打算退出,既然你们要玩,那就陪你们玩下去!
“好好好,那我走了?”
我看了青八子一眼,对老饼头说:“走吧,记得好好做人。”
“得嘞,我回去就吃斋念佛。”
啪!
老饼头没走几步,让青八子用板砖给撂倒,我说:“给他衣服扒了,丢到街道。上次放火烧我家,我现在小惩大诫,便宜他了。”
“你自己来。”青八子不干这种事。
我还算留情,给老饼头剩了条内裤。他兜里还有些钱,算是上次赔偿我的经济损失。
之后,我给他弄到街道的墙角那,等他自己醒。
我和青八子往市医院去了。
公共场所不文明不检点,被当流氓结结实实抽一顿是免不了的,但愿老饼头身子板够硬。
路上,青八子问我:“他们要找的那个人,你不打算看看?”
我道:“问不出什么。不过他生活习惯和经历跟我相同,稍微易容了又是一个‘我’,那群人处心积虑,所谋不浅。单单为了古墓的秘密,根本不需要如此,背后的水很深啊。”
行到水中央,才知水深浅。
我本来在岸上,难免湿了鞋下水,现在两脚带泥,拔腿不是,不拔也不是,处境极为尴尬。
那伙人我必须要和他们过过招。
这么多次,都是他们利用我,泥菩萨也有脾气,是该给他们点教训。
“有事叫我。
”青八子道。
“啥?”青八子这么热心肠,我相当惊讶:“不是你的风格啊。”
“不需要就算了。”青八子拿出手机,要给我拉黑。
“别别,你才是真的菩萨心肠。没有你,我还真不敢称量那伙人的分量。既然他们想玩,先去见洪天康,看他怎么说。”
洪天康祖上是汉人,有西域胡人的血统。
所以这人既有东方的儒雅含蓄,又有西方那种棱角分明的长相。半汉半胡,他做事缜密不留痕迹,很得高护国信任。
在我的印象里,洪天康是个类似张仪苏秦的角色。
能以三寸肉舌,把死人说活,活人说死。他的骗术就在他的心眼和口头的话,本质上这人就是个投机倒把份子,极能见风使舵。
这些都不是什么好话,内地那些老辈的倒斗的,对他的评价也很一般。
不过这人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。
六九计划和七九计划,都是以他为首,南北两派再各派一人为副,互相钳制,这人手段恐怕也不止嘴巴上厉害。
上回我见洪天康,本以为下次见面,会是什么剑拔弩张的情形。
实际上,过程非常平静。
他算半个国际友人,身上又不缺钱。我随便在路边扯了两朵花,不能让外国佬觉得咱们没人道主义。
进了医院一问,他在最顶层的重症监护室。
刚开始护士还不愿说,我让青八子一露脸,小护士立刻结结巴巴的说了。
洪天康的病情很不稳定,不敢随便转院,这几天情况稍微好点。说是什么呼吸道衰竭,换个肺可能还行。
他那个年纪,上了手术台绝对下不来。
类似的病,大概是他倒斗的时候,吸了尸气的缘故。
中医以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代指五脏。肺属木,在东,主春之生。墓中尸气侵入五脏,首经肺,再经肝胆。
洪天康的病,算是他年轻时落的冤
孽,不是普通的呼吸衰竭,不过和旁人说了也没用。
我说我是来探望的,晃了晃手里从路边扯的花,那护士才答应带我们上去。
到顶层的时候,电梯刚刚打开,我就看见一个黑西装的外国佬。戴个黑墨镜,打个黑领带,穿双黑皮鞋。
从头到脚都是黑的,就胸口扎了团白布。
我一看,好家伙,这打扮是出殡啊。不是参加婚礼就是参加葬礼,还以为自己来晚了,洪天康已经含笑九泉。
对方冒了句英文,是个地地道道的外国人。
我和青八子都没听懂,毕竟中式英语不是这么用的。
“我说,不是告诉你们,不要带人上来打扰老爷子,他们是谁。”对方捋着舌头,用很蹩脚的北方普通话质问护士。
我一看对方打扮:“你是给洪天康料理后事的,那个干儿子?”
老饼头确实讲洪天康有个干儿子,听说洪天康病危了,连夜从国外飞了过来。
倒不是对方多么孝顺,只是想洪天康多分他点家产。想到这,我都替洪天康悲哀。
“我是你老爷子的熟人。”我道:“带我去见见他。”
“你谁啊,滚出去。”对方毫不客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