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看出什么。”

青八子懂得很多，我就问他，让他别卖关子。

“石画里的地势地貌，很符合华夏关中地区的方位。上古有两次大洪水，洪水的源头在祁连山西北的戈壁和流沙之外，涌到关中地区，洪峰最为湍急猛烈，能轻易淹没庇护城镇的高山。”

通过画面分析，青八子确定，这

些穿着鸟羽兽皮的古人，在进行大规模的治水活动。

伏羲氏，尧舜时期，都有大洪水爆发，未知石画记载的年代是哪个。

“应该是大禹。”青八子接着说：“这些人不再是人头蛇身，说明神巫的印记开始消退，不会是伏羲氏。伏羲氏都是人头蛇身的样貌，表示某种神力。三皇时期负责治水的，是女娲氏和共工氏，画面并没有女性特征的神人存在。”

“行啊，没想到你懂这么多。”我拍了拍青八子的肩膀：“快看看，既然是上古的大禹治水，莫非靖人是大禹的后代？”

青八子不在的时候，我做事很不方便，也很难找到人交谈，凡事亲力亲为。

跟着青八子下斗，我发现自己变懒了。有个懂得多战斗力还强的人，是比带个拖油瓶舒服，省心。

“不太像。”青八子认真看了剥离出来的石画：“它们记录这段治水的时候，并没有突出大禹的功绩，看样子不是为了祭祀他。”

大禹治水，凿龙门，通邙丘，积石山，堕荒土，置息壤，分九州而天下定。

相关的记载数不胜数，我也能背出很多。石画上，确实没怎么刻画大禹治水的过程，只是表述当时洪水滔天，很快要淹没关中的盆地了。

“如果靖人的祖先不是大禹，它们弄大禹治水的背景干什么。”

“也许它们的祖先，是大禹的某个臣子，比如皋陶，后稷。”青八子指着墙角的部分：“大禹凿龙门的过程在这。”

“你怎么看出来的。”我有点佩服青八子的眼力：“上面没写大禹两个字啊。”

“多读点书。”青八子认真对我说。

“你”我牙疼。

要是菜头在就好了，青八子这句话应该是对他说，我道：“黄鼠狼放屁，藏头露尾。咱们两个直接点行不行，你

想损我也得说个理由。”

“看见那个了吗？”青八子指着墙角的画面：“它们画了一头熊在疏导河流。”

开凿龙门时，山头山脚全是赤着上身的健壮男人。

人群之中，有个黑影比正常人大五六倍，应该是熊了，我说：“保不齐是大熊猫。治水的时候，弄个国宝来鼓舞士气，劳动人民挖得更有劲不是？”

“古籍里，常用熊来表示大禹。海内经记载，禹治水时，常化身为熊，开巨石，破土障。他妻子涂山氏，带着饭菜看他，大禹来不及变成人形。涂山氏看见熊穿着丈夫的衣服，吓得调头就跑。”

“大禹赶紧去追。涂山氏跑到厉山之下，变成了石头。大禹请求涂山氏把孩子还给自己，石头就裂开，里面飞出一个婴儿，所以叫‘启’。启，是打开的意思。”

青八子解释说，古籍里面，熊就是大禹，和治水是联系起来的。

还有种说法，大禹是黄帝的后人。黄帝的部落是有熊氏，可能养过大熊猫。

我道：“靖人到底要表达什么。”

“它们在记录大禹治水的路线和每年疏浚的方位。看样子，靖人的祖先参与过治水，可能是功臣之类的角色。”

青八子指着那副有熊的石画：“禹治水的关键，在于他开凿了龙门。龙门一开，疏洛水，治洢水，天下洪峰从龙门流到孟津，再无法泛滥。啧，龙门，治水，大禹。”

“你怎么了。”

“找找附近，有没有人头蛇身的图腾。”青八子好像想到了关键。

甬道不能过去，我们能活动的地方很小，暂时没发现，我说：“你到底想什么。这里，似乎并没有通过甬道的答案。”

“不，已经有了，我还需要印证。”青八子说。

“在哪？”

“多读书。”青八子继续腹黑的重复这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