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物,是从水欢肚子里钻出的龙种!
我吓得呆住。那边,羊常和黄鬼根本没有察觉龙种存在。那几句咒语,可能把这个怪物招了过来。
龙种抬起那张诡异的脸,忽然朝我笑了笑。
脸全是蛇鳞的纹路,我却能清楚感觉,它就是在朝我笑,含义莫名,阴阳怪气。
接着,它又轻轻的呢喃呼喊石妇人的名字。
石妇人以为羊常在温柔的叫她,兴奋的答应道:“我在!”
一团气从石妇人的鼻子里涌出。山似的石妇人,也倒在地上,猝死在那。
羊常抬起头,见石妇人栽在地上,那龙种顺着息壤,已经游弋到招魂的那边。
黄鬼惨叫声,把手里的潜英之石砸过去,被龙种用蛇的尾巴拍碎。
枪声,惨叫,怒吼,交织一片。
身上根本提不起力气,我被达莱的尸体绊倒,直接瘫软的窝在土坑里,浑身发抖。
几秒钟的功夫,诡异的死了两个人。我摸了摸潮湿的脸颊,发现是泪水,自己处在崩溃的边缘。
倒不是难过,而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哀伤。
两个大活人,就这么突兀的没了。完全不像电影那样,中了几十枪,还能说点遗言啥的。
达莱的尸体僵卧在土坑内侧,脸上表情还有些纳闷和懵懂。大概连他自己,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三寸气在千般用,一旦无常万事休。
人,没了。
外面乱成一团,我听见羊常发出类似狼嚎的惨叫,大概龙种找上他了。
生死攸关,那时我也顾不得犹豫,一把抄起挖土的工兵铲。心说龙种敢来,大不了较量一番,死也死个壮烈。
就在我拿着工兵铲准备出去时,天空几团炙热的火球落在地上。
紧接着地动山摇,极强的晕眩感刺激着我每寸神经,掀飞的泥土差点没把我活埋。
我狼狈的爬出去,巨大的火球便
落在旁边。黄鬼当场被炸了个粉身碎骨,龙种厉叫几声,翻身跳下远处的石崖不见。
刚开始,我以为是打雷,后面闻到浓烈的火药味。
妈呀,那些火球,分明是爆炸的手榴弹!
老式的木柄手榴弹,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还因为局部战争而大规模生产,现在绝对淘汰了。
木柄手榴弹威力不大,架不住下雨般往我们这边丢过来。
瞬间,我明白这不是龙种捣鬼。即使龙种是神,那它也不会用人类战争的手榴弹来攻击我们。
难道是羊常的仇家?
我抱着脑袋缩在地上,工兵铲早就丢了。
又是几颗手榴弹丢过来,在地面剧烈爆炸,掀起狭长的土浪层层坠落,把刚才挖的土坑重新掩埋。
对方完全是无差别攻击,大部分是朝我们身边招呼。
任何胆气都是徒然的。不过这种老式工兵武器,炸药里面没有掺和碎铁皮,不然我早就变成筛子了。
连番的轰炸持续了几分钟。我们所在的方位,被手榴弹犁了几次,息壤全部翻出来。
对方可能没力气再丢。我从地上浑身是血的爬起,往那边的丛林跑。这样对方即使想追我,也没那么容易。
不清楚羊常死了没有,我在黑夜下狂奔不止,连滚带爬钻进了丛林。
没等我缓口气。砰一声,后脑勺被铁棍狠狠砸中。
对方下了死力气,那棍子丝毫没留情。我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弹起来,人便昏死在地。
浑浑噩噩的过程极度漫长。
刚开始,是后脑勺的剧痛蔓延到额头。我觉得自己面瘫了,僵卧在一片冰冷的岩壁下,眼睛睁开却看不见东西。
我揉了揉,眼皮上面全是干涸的血。
自己好像被人带到一个山洞里。外头的海风带着股盐味吹入,冷飕飕刺人骨头。
搓掉脸颊的血皮子,后脑剧烈的疼痛让我只能
眯着眼看。
眼前有暖暖的橘红火焰跳动,把天然的洞穴装潢得十分陈旧。旁边有几个大木箱子,表面全是灰尘,一股子年湮世远的气息。
空气里,海味,霉味,混杂得让人很不舒服。
我怀疑自己的后脑勺碎了。疼得厉害,根本不敢去摸。
缓了几分钟,耳边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。眼睛彻底睁开,我看见那团火焰前,坐着个黑影,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。
黑影僵尸般坐在那,手臂呈现诡异的弯曲弧度,大腿以下的皮肉像是融化,有点蛇尾的意思。
我甚至怀疑这人只能在地上爬,因为他的腿和手基本退化了。
身上粗糙的松树皮肤,就像是靖人的鱼鳞,只有眼睛的瞳孔还有明显的人类特征。
地上很多带血的刀片和兵器,被屎尿的臭味遮住。
古代用来凌迟的刑具,就是这种千奇百怪的刀片组成的,有些是用来割眼,有些用来剜筋。
“醒了?”对方的声音比石妇人还难听。
我往附近看了看,发现这个山洞,有很明显的人类居住痕迹,不远处还有木头树皮编的吊床。
如果一个人困在荒岛上生活,十几年后,他肯定连语言功能都丧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