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中土夫子根本闻不出来,倒是翻海神猴,还有点神仙的意思,能从海腥味里分辨各种东西的气息。
吸了两口气,羊常脸色微变,迅速站起身:“草丛附近有蛇迹,此地定有大蛇。郑老二身上的不是尸斑,是蛇漠疮!”
听到有蛇,我们都避开溪涧的草丛。
达莱证明了自己的清白。地上那些弯弯曲曲的纹路很细。
如果是蛇,蛇的大小,和牙签细的蚯蚓差不多,恐怕没有能力毒死人。
“凡剧毒大蛇爬过的地方,草木枯萎,地藓溃烂。剧毒的蛇,鳞甲和皮肉缝隙的粘液也有毒,沾在石头上,石头也染毒,这个就叫蛇迹。”羊常解释道。
郑老大尸体附近,溪边的草地密密麻麻,约莫有数十万蛇迹的纹路。
看过去,绿茵茵的草地好像绣了一副怪异的鬼神图案,凡是蛇迹的地方,草木都枯萎变黄。
青八子却不认同羊常的说法:“如果是蛇咬死了他,再厉害的毒,也能听见他临死前的呼救。而且尸体上,并没有伤口。”
被剧毒的蛇咬死的人,身上会浮肿,形成一块块黑色类似尸斑的印记,民间俗称蛇漠疮。
说是毒蛇的毒液舔过人,人的皮肤就会有蛇漠疮。蛇毒伴随皮肤渗透人的五脏六腑,等发现时,人必死无疑。
“可能这种蛇比较小。”羊常说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蛇,不过郑老大昨晚肯定是让蛇给弄死的。
蛇深夜到溪边浮水,恰好郑老大离溪水很近,因此中蛇毒身亡。
那蛇毒性猛烈,仅是几口蛇漠疮,就让郑老大在睡梦中毒发身亡,甚至来不及察觉。
达莱道:“这岛太危险了,咱们还是别往里走吧。再遇见这蛇,不明不白的死了,怎么办?”
“身上没有蛇的咬痕,蛇漠疮是
在他死后才出现的。”
青八子的话,让羊常和黄鬼误以为他故意唱反调。
但青八子这么说了,肯定有道理。不弄清楚郑老大什么死的,万一我们碰见那种毒蛇,岂不是死得太冤?
“哼,就知道搬弄是非,我看”黄鬼眼中有杀意,朝羊常比划抹脖子的动作。
我按着腰间的短刀,离羊常不过两米多远。
羊常摇摇头,所有人在意的不是郑老大的尸体,而是队伍勾心斗角的气氛!
青八子根本不理黄鬼,问我:“你觉不觉得,他的尸体,有什么地方非常奇怪。”
经过水欢尸变的恐惧,我无论看见什么尸体,都下意识看他肚子:“他肚子倒是正常,中年人有个啤酒肚,没什么奇怪。”
“我是说他的脸。或者说,他的脑袋。你不觉得,他的脑袋比之前的大?”
“你开玩笑吧。”
人头部分是颅骨,全身骨骼最硬的地方。
手臂大腿还有可能充血膨胀,这脑袋除了一层皮肉就是头骨,能大到哪去?
“你这么一说,郑老大的脑袋,好像是挺大的,后脑勺特别突兀。”我说。又不是看春晚,还有树上骑个猴,地上一个猴的脑筋急转弯?
羊常道:“大海里,毒物众多。不过脑袋变大,确实罕见。达莱,你用木棍敲敲他的脑袋,看看是不是皮层充血。”
“啊?”达莱不怕恶人,就怕鬼,吓得瑟瑟发抖,人几乎瘫软。
磨蹭了半天,他才拿着树枝,去敲郑老大的脑袋。
哐。
郑老大肿胀的后脑勺,居然有种打鼓的声音传出来!
又敲了几下,郑老大的脑袋非常空洞。每次木棍敲上去,都有一种诡异的打鼓声。
好像他的颅骨融化,脑袋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肉紧绷着。
达莱哭丧脸:“不干
了,你说啥我也不干了,咱们走吧。”
“没出息的东西。”黄鬼骂了句,不怀好意的往我和青八子看。
就在我们相互敌对时,郑老大肿胀的脑袋里,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像一个沙漏,装了很多细沙往人的脑袋里倒。那声音非常密集,听得人脑浆子沸腾,头皮一阵阵发麻。
我们全部退开,古怪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魔音愈演愈烈,甚至是一袋的黄豆倒在地上。我们仅是听这个声音,就觉得脑袋要爆炸。
尸体的头颅里,有东西!
羊常还勉强撑着老江湖的架子,招呼声石妇人:“火油。”
石妇人递给他,羊常立马烧尸。
燃烧的火油刚倒上去,郑老大的嘴巴就打开了。接着整个七窍,溢出黑色的血,随着大火燃烧,尸体的皮肤整个卷曲。
蛋白质凝固的黄色像蜡油包裹尸体,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众目睽睽之下,郑老大的脑袋,突然爆开
哗啦声。
里面涌出大量血浆,直接冲到我们昨天喝水的溪涧里。
粉红的血浆中,有很多绿豆大的颗粒。像青蛙卵,里面是黑色,外面裹着透明的明胶,至少有十万之多。
如此多的虫卵,直接挤爆了脑门流出,所有人呕吐的跑开。
那些天然的黄金,也没谁去惦记。
羊常脸色发青,他也没见过这种东西:“那么多虫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