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帝玄珠和南帝赤珠，在黑暗的环境会像夜明珠那样放光。现在镶到镜子上，两种奇异的光线竟然融合了，从幽邃的古镜中透出来，给四下镀了层幽冥之气。

我让大白牙把灯关了。

瞬间，浸满丹酸的古镜，释放一种奇异的光芒，照在对面的墙壁上。

有三个巨大的神巫，被镜子投射到墙壁，还有几个古怪的锺文文字，是“纪丌迹，东山小”的缩写。

幽王鉴投射的原理，和我之前碰过的透光镜差不多，是某种光线通过巧妙的折射，闹出来的小把戏。

方士用这个，忽悠当时的皇帝，骗取说是神仙赐下的宝物。

那三个巨大的神巫，是幽王鉴描绘的主体。每个神巫，踩在一座巨大的神山上，山下是延绵的波纹，像蛇潮，或者是大海。

看起来，竟是三座大海中的神山，山上有怪异的海神。

山海经里面，描写了很多山神海神的模样，大部分是人头马身或者人头蛇身。

但出现在幽王鉴之上，被秘密记载的三个神巫，长相已经完全不能算人。

或者说，我从神巫身上，并没有发现明显的人类特征！

最大的那个神巫，腰杆下面，像蜈蚣那样，有很多脚，尾巴像鱼在拍打山脚的海水。

让人觉得恐怖的，是那个神巫的脑袋，有十三个之多，全是头颅。这让我想到玉祖仙他们，碰见过的九婴。

这玩意，简直是蜈蚣长了十三个蛇脑袋，根本没有人的肢体。

我暗自惊诧。

即使神巫时代，需要神话当时的政权或国王，也不至于把国王画得像鬼吧。

三个神巫，基本都是蜈蚣和鱼的尾巴，就是脑袋的多少不同。

最大的那个，长着十三头。其次是十一头、九头。

神巫之下，还有若干黑色的墨点，应该是简化的凡人，

在举行某种献祭或者祀神活动。

等幽王鉴流出的丹酸干涸了，投射出来的幻影便消失无踪。

两枚玄珠死死嵌在凹槽，可能还有别的用处。

大白牙还嫌不过瘾：“什么啊，还没看清楚就消失了，要不再打盆水试试？”

我手上还在发痒，只能泡在菜油里缓解，咧嘴道：“你当看电影呢，还再买张票，我的手差点给溶没了。”

“啧，这个幽王鉴，到底要表达什么含义。投射几个怪物出来，又说明什么。”

“这不是废话吗。”我白眼看他。

青八子想得很周密，提前拍摄了照片，摆在桌子上，指着当时出现的诡秘神巫和文字：“纪丌迹，东山小。应该是他们举行祭祀的过程，和祭祀地点的方位记载。”

“山下有海波纹，应该是指大海中。”我道，殷商的时候，经常用云雷纹代表江河，有种天子统御四滨疆土的含义。

华夏的神话，在西周以前，有三大发源地。

母系氏族的羲和浴日，发展到西王母和昆仑诸神的体系，山海经就记载不少。

父系氏族的盘古开天，诸子上面也有提及。

除此之外，海外一直传说，有蓬莱瀛洲方壶三座仙山，相当于长生不老故事的源头，游离于两大氏族之外。

西周灭国，晋楚争霸。南方的东皇太一神话体系，就逐渐融合了北方和西方的神话。

东晋以后，西王母就作为道教神祇出现在祭祀中。老百姓喜闻乐见，还给西王母找了个老伴，叫东王公。

海外的神仙故事，是唯一没有被融合的神话，原汁原味。

从流传到现在的文献记载，可以大致分析上古时期的神巫文明的真相。

三皇五帝，没有信史，神话就是从当时真实的历史事件，被逐渐夸大的产物。

假如黄帝时期，某

个叫张三的人，打仗回来。

黄帝问他：俺问你杀了多少个人。

张三回答：额杀死一个人。

说不定史官因为口音的问题听差了，在旁边记载：张三，某年某日，杀十一个人。

因为流传的时间太长，竹简脱落，后面的学者整理这段记载，就会出现纰漏。可能记载成三十个人，写成好几万也说不定。

这样，杀了一个人的张三，可能这个故事流传到西周，他就变成战神，杀了好几十万。

这是传说无法避免的因素。

但不管张三杀了多少人，这场战争，在历史上肯定是真实存在的。神话也不会完全偏离于当时的社会，否则根本无法被创造出来。

也就是说，把神话和穿凿附会的地方剔除，张三打仗这件事，是可信的。

至于他到底杀了多少人，除非来瓶敌敌畏，亲自下去问他。

“所以说，大海上面，真的有蓬莱三座仙山？”大白牙觉得不可思议，不过我分析得确实有道理。

“保不齐真有。”我道：“长生药肯定是瞎掰的，不过地名应该是存在的。编谎话，也得有个基础，况且幽王鉴的年代要早于西周，刻意造假的可能性不高。”

青八子盯着照片诡异的神巫看了很久，突然问我：“你觉不觉得，这三个神巫，就是三皇。”

“啥？”

我一看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