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间,我蹲下来,轻着步伐到了窗户下面。那股血腥味,和杀人现场差不多,是从书房传出来的。
闻到那股子腥气,我刚刚放松的神经,又死死绷紧,仿佛回到墓里,正与活人和粽子勾心斗角。
丫的,该不会家族被人清洗了吧?
凭着斑驳的白色月光,我往书房外面的花园看。找了块青色的大板砖,拿在手里。
门口隐隐有些血迹,可能是大伯的。也许凶手还没走,我心惊的看着那些黑暗的门窗和廊柱,生怕下一秒就有恶鬼扑出来。
沉住气,我来到书房的纱窗下,想从窗子进去。
假设凶手没走,搞不好他在书房等我。我推门进去,难保不会遭到袭击。
老城区基本没人,想求救都没办法。
就在我想推开纱窗时,啪嗒声,黑暗的书房里,突然有了灯光!
灯光闪烁,我随即反应过来,这是蜡烛的火焰。好像有人拿着蜡烛,在书房走动。
“大伯?”我抄起板砖,紧接着往里面喊了声。
蜡烛的火焰熄灭了,四下再次陷入浓稠的黑潮,头顶白色的月光阴森森从天井渗透,带着几分模糊的黑白照片质感,显得不真实。
“大伯?”
可能是错觉。空中的血腥味愈发浓了,我忍不住,直接拿青砖砸开纱窗,大吼两声,连人带板砖扑了进去。
跳进书房的瞬间,那股血腥味浓得人无法呼吸。
我连忙闭住气,顺地面打滚,绕开那些黑漆漆的桌椅,往靠窗的桌子那边挪。
桌子那边,隐隐有个人,瘫坐在那,一手搭着后面的书架,透着相当渗人的恐怖色彩。
我拿手机屏幕飞快一扫,做了万全准备,仍然被吓得不轻。
大伯浑身鲜血,昏死在桌子那边。我快步跑过去,探了探鼻息。还好,有气。
赶紧替他止血。
他身上那些血,外面几乎干成
块,有些直接变成粉末泥块,从身上抖下来。
我替大伯止住血。同时心里发怵,刚才点蜡烛的人,又是谁?
往书房看了看,空间并不是很大。因为停电,很多地方包藏阴影的轮廓,而且当时那种情况,我根本无法冷静。
预感到家族出了大事,这里不安全。
扛起大伯,我就往外面撤。走了几步,又想起大伯搭在书架上的手,于是折回去。
书房有被人翻过的痕迹,绝不是普通悍匪。我到了书架前,把砖头厚的古书全部推下来,去摸书架后面的暗格。
暗格是老爷子生前设计的,非常精妙,恰好在两层书架的夹板之间。
我用手指的指甲拨开漆皮下的机括。暗格开启,里面藏着拳头大的始皇传国玉玺!
把玉玺揣在兜里,我扶着大伯往外走。刚推开门,几道刺眼的光柱扫射过来,黑洞洞的人影推了我一把,极强的压迫感胜过任何恐惧。
大伯躺在地上,对方一脚踹在我胸口,我就翻滚到书房的墙角。
胸口火辣辣的疼,差点吐血,半晌站不起身。
踹我的那人慢吞吞走入书房,外面手电的光柱时不时掠进来,他们有很多人!
“你”看清楚对方的脸,我便呆住,随即惊叫:“老饼头,是你!”
老饼头一脸的阴笑,寻了把椅子,大刺刺冲我坐下:“嘿嘿,好久不见啊。这宅子,暗藏武侯八卦阵。要不是上次你带我走过,这次还真不好闯进你家大本营。”
“不对,你不是死在悬崖下面了吗?”
看见老饼头死而复生,以及他面孔的狞笑,我倒宁愿自己是在做梦。
老饼头摇摇头,怜悯道:“说你蠢,你还真是个白痴。当时我用了点小计谋,佯装被菜头推下去。其实啊,悬崖下面的尸体,是我弄死的,给他换上我的衣服。经我一挑拨
,你果然上钩。”
“你老小子,还真是处心积虑啊。”我苦笑几声,心里对菜头愧疚得很。
同时,以往那些记忆碎片,全部涌出来,我便察觉到老饼头在这个局里,其实破绽很大。
比如古蜀王陵,那个暗算我和青八子的,应该就是他。浊河下面,把天蛾人招惹过来的,也是他无疑。
他当时佯装昏迷,是唯一留在外面的人。有足够的时间,去完成阴谋剩下的那部分。
甚至我去桂州,窖子帮现身,也是他泄的密!
老饼头此人,看似贪财好色。从刚才他踹我那脚来看,此人身手,恐怕也是顶尖水平。
如果他真是个傻老头,古蜀、浊河、桂州。那么多次凶险,怎么可能活蹦乱跳!
每次受伤,基本是我和菜头,他很少有硬伤。原来,这老王八蛋深藏不露,一直在利用我!
“嘿嘿,无毒不丈夫。看来你也不是天然傻,可惜明白得太晚。前面几次局,全部是我设计的,你小子还真信,不能全怪老夫。”
老饼头这人有很多破绽,包括他的出现,还有推动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。
我不喜欢怀疑自己朋友,有很多次都忽略过去。比如尸胡坡那次,我们从悬崖那边返回湖泊,老饼头居然很熟练的把艾薇那边特供的罐头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