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于慎重的考虑,玉祖仙对白月妹道:“咱们的人马,在附近也有驻扎吧?打个信号,支两个人过来,全程盯着他,免得这老头耍花样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莽林子极大,里面瘴气弥散,沙雾沉沉。毒类横行,寄生虫极多,加之豺狼盘踞,着实凶险无常。
而且里面多是原始森林,人迹罕至。轻易走进去,头顶立刻被巨大的树冠遮挡,连太阳都消失,根本辨不清方位。
天亮的时候,来了两个小伙计。一个叫大蛮,一个叫除子。
白月妹吩咐了,让他们带着匣子枪,全程监视着老头。对方有异样,直接用枪给毛了,不必犹豫。
经过昨晚的风波,天亮时,老头恭恭敬敬备好干粮和水,老实本分的在那搓着褪色的衣角。
准备的食物不多,基本是糠窝窝头和咸菜疙瘩。
除了吃的,老头预备了很多水,用皮囊和竹筒装着,每人要背十几斤。
莽林里面潮湿炎热,走起来本就费劲。
现在每人凭空要背十几斤的淡水,无疑是件很费力的事,海长青拉着老头,恶声恶气道:
“老东西,敢耍你爷爷,南方地区多湿,水源充沛。这么大片林子,里面还会缺水,你打的什么算盘?”
干巴巴的老头连连作揖:“祖宗诶,不是我故意坑你们。要是没我,你们刚进莽林,稀里糊涂就丢了性命。”
“危言耸听。”老幺不信。
“莽林里面,确实很多溪流地河,不然养不起这么大片林子。但其实,莽林里面的水,都有毒!人喝了以后,轻则头晕眼花,重则肝肠寸断,吐血而亡。那些外地人不知道这个秘密,冒失闯进去,喝了水就给毒死了。”
“还有,我告诉你们,进了莽林里面,必须听我的。那深处树木犹如华
盖,头顶黑压压,根本看不见太阳。老祖宗说,当年王陵建成,巫师从北方搬了座磁石山埋到地下。莽林里面,罗盘和指南针都不能用。”
没想到小小的树林子,还有这么多讲究,白月妹直咂舌。
假如老头说的都是真的。那么几千年下来,鲜有人能从王陵的封土堆活着走出,就不难解释。
谁也不会想到,树林里的活水,居然有毒!
而且土层下面,还埋着一座磁石山。这和寻常倒斗的,完全不同。
一旦闯进去,依照罗盘勘探方位,保不齐就被引到几千年前,古人设下的杀人陷阱里。
玉祖仙问他:“树林里的水,怎么会有毒,莫非你们世世代代,往水源的尽头投了毒药?”
老头苦巴巴道:“哎呦,这年头,兵荒马乱,饭都吃不饱,哪来毒药。附近十里八乡的人,都逃荒了,但就是不敢打王陵的主意。”
“为什么。”
“老祖宗说,当年王陵的封墓门落下,地宫就关闭了。皇帝的儿子担心陵寝被侵扰,就让巫师从北方,引入了一种开蓝色花,根茎是黑色,叶子是红色的断肠草。这种怪草,临水而生,根茎剧毒无比,就生在溪水的边缘。年深日久,里面的水都有毒素。”
相传神农氏尝百草,日中七十二毒。
行至北极天柜时,遇见一种断肠草。神农氏刚刚服用,来不及解毒,便七窍流血暴亡。
“原来莽林里面,有那么多道道,真是不可思议。老头,你还挺实在的。”海长青说道。
那老头赶紧机灵的卖乖:“几位爷爷既然是江湖上的好汉,我也不敢掖着藏着。只希望各位发了陵墓,嘿嘿,分我一份冥器。”
“放心,我们不是草菅人命之辈。”白月妹保证道,但没有放松警惕。
让大蛮和除
子一左一右,把老头夹在中间,走在最前面。
白月妹和玉祖仙居中,海长青和老幺殿后。五人相继绕过茅草屋,直奔莽林深处而去。
日光沉沉,暮霭连天,远方的金阳燃烧大片殷红的薄云,在天际的边缘此起彼伏,不断扩散。
玉祖仙抬头一望,头顶天光一狭,无数犹如古墓封门的树冠林盖,黑压压挤了过来。
明明是大白天走进去,仍然能感觉到阴森。
有些晦暗的地方,甚至白天要用火把照明,才能勉强辨清幽冥和人间的界线。
那延绵于山脉间的莽林,愈发的诡异。
仿佛太古以来沉睡的巨兽,张开血盆大口,千百年引着无数人飞蛾扑火的送死。随时择人而噬!
玉祖仙紧了紧袖口,压住心中不安,死死盯着前面的老头。
老头乖巧得很,提醒他们注意脚下,不要踩到腐烂的树叶泡子和沼泽,让人挑不出半点错。
仅走出百步,五人已深入莽林之中,头顶不见丝毫光亮,握着火把蹒跚前行。
那时,玉祖仙有些后悔。
昨晚应该杀了那老头。不知怎么,今天自己心里,总是毛森森,感觉要出事。
老头的来历非常奇怪。
他知道趟将,知道倒斗,还知道这片王陵外部的机关陷阱。
真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夫?
过了一道五米多高的石槛时,除了大蛮脚下一滑,脑袋差点撞在尖锐的石棱上,没有任何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