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大伯拍拍我的脑袋:“你小子毛手毛脚,别把老祖宗的东西弄坏了,快给我放下。”
“等等,再让我看看。大伯,有印泥吗?”
“咋地,你还是秦始皇转世啊。告诉你,别惦记这玩意,也不要想着拿出去炫耀。这东西,搞不好会有杀身之祸的。”
自宋以来,千年兴衰更迭,玉玺全不见踪迹。
倒是有很多伪造的,均是昙花一现。
“大伯,这东西怎么会在您手上。这件神器,在封建王朝时,拿出去换个太师三公,绰绰有余。造反的都是正统!”
“这东西,是老爷子从辽金古墓掏出来的。”
“什么?”
我手心一滑,差点把玉玺给砸了。大伯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,将东西收好。
今天发生的事,实在太让人震撼了,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。
“辽金古墓?不会吧,咱们华夏的神器,怎么会在北方游牧的古墓里陪葬。”
其实这话想想,反而是最有可能,而且是最合理的。
传国玉玺,对中原王朝来说,完全不是金钱能够衡量。
但是在当时的游牧民族眼里,这只是一块比较大的宝玉,并没有什么精神信仰。
特别是宋朝时期的辽金古国,没有接受太多汉化影响。传国玉玺如果在他们手上,倒是不会掀起轩然大波。
将玉玺葬在墓中,相当于断了中原的龙脉枢纽。
后世王朝,鲜有百年昌盛国祚。
大伯喝了口茶,慢吞吞给我解释:“后唐亡国时,末帝李从珂,携全族,怀揣传国玉玺,自焚于玄武楼。玉玺从此失传,可能是那时候,被掠到北方,后来稀里糊涂,成了陪葬。”
“确实匪夷所思,如果这东西在中原大地,可能会掀起腥风血雨。宋明清三朝,都没有传国玉玺,只能刻‘天子行玺’、‘皇帝信玺’等六玺
,聊以自慰。”我道。
辗转千年,没想玉玺埋在古墓玄宫之下,又被老爷子盗了出来。
乖乖的,偶尔挖坟,倒是也能活动筋骨。谁能想到,随便刨个土,能挖到传国神器呢。
几个小时后,我才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来。
因为过度的兴奋,太阳穴两边微微有些晕眩发胀。
大伯给我倒了杯碧螺春,问我:“你觉得,普天之下,还有比传国玉玺更重要的宝物吗。”
我笃定道:“除非夏禹九鼎,否则天底下,没有比它更贵重了。二者都是延续千年国家气运的神物,不是金钱可以衡量。”
“你有所不知。高护国带着老爷子和洪天康,在辽金古墓中,取出棺椁放在尸体身侧,用黄金打造的九重宝函。这块传国玺,只放在第八层。”
“啊?”这事更让我吃惊。
哪怕游牧民族不清楚传国玉玺的精神信仰。这玉玺,好歹是天下最出色的美玉。
九重黄金宝函,我和菜头在明代地宫见过,那是古代存放圣物,最为郑重庄严的方式。
而传国玺,只放在第八层。那第九层,不得是玉皇大帝的结石啊。
“等等,大伯,怎么洪天康也去了古墓?”
“对啊,你不知道?”大伯有些意外。
我皱了皱眉,发现这事有点问题。
辽金古墓的事,二伯和我说过几句,但他的说法,和大伯很不相同。
最大的问题,就是洪天康的出现时间。
二伯说,洪天康是当时贩卖文物的商人。高护国死在辽金墓中,断气前,传老爷子金井玉囊术。
安葬了高护国后,老爷子把冥器拿出去卖,接手的人,就是洪天康。
但大伯的回忆,当年下辽金古墓的,分明是高护国、老爷子、洪天康三个人!
名不见经传的外国佬,直接从二道贩子,升级为一线业余挖土工
作者,实在匪夷所思。
“也许你二伯记错了吧。”大伯敷衍道:“下辽金古墓的,确实是三个人。洪天康也下去了,而且他负责接应,是非常关键的参与者。”
“您仔细说说。”
大伯告诉我的故事,和二伯说的有些出入。
里面线索繁多,而且非常糅杂,我几乎边听边记,才把大致的轮廓梳理出来。
无论是老爷子,还是洪天康,其实和高护国此人,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而且最为要命,无论是查阅县志,还是相关的文人手札,对于高护国此人的记载,都微乎其微。
这和家喻户晓的黄飞鸿差不多。
其人的经历和故事,大多藏于小说和民间口耳相传的故事。你要是正儿八经翻史书,根本找不到记载。
据说,高护国此人,在家排行老八,人称高八爷。
祖籍冀州人,祖上三代,是赫赫有名的大朝奉。
十二岁那年,他父亲坐镇唐城典当行,因误收了一件鬼扯皮古画,丢了性命。高护国随着唐城贩瓷的商队,入了天津卫。
凭着祖上本事,在万庆当铺落脚,后来名声大噪,成了头号大朝奉。
大伯回忆,高护国刚开始只是当铺的小伙计,并不受人重视。
有一次,街头的地痞捡了块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