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避免细小的机括,我又从附近如山的陪葬品中,抽了几根头发丝细的金线,卷成钥匙形状。
菜头在上面给我打灯。
刚开始,我不敢踩在棺井的台阶上,只好叫青八子拉稳,慢慢拖着绳子吊下去。
棺井是圆形的,有几分太极的轮廓。
下面那个发光的物体,因为棺井的形状,特别像中秋节的月亮。
云落开时冰吐鉴,浪花深处玉沉钩。
棺井差不多挖到神坛的底部,二十米深是有的。我估计,那是一具先秦玉棺,从整块和田玉上切下来的料子。
汉朝的王陵,消耗国家三分之一的财政用于宗庙,棺材最多是贴玉。
就是木头上面,贴很厚的玉石片,已经是极为奢华的陪葬。
能用整块美玉做棺材的,恐怕只有那位西行三万里的穆王,排场着实不小。
“菜头,把矿灯往左边偏些。”
下到棺井五米深的地方,四面垂直开凿的台阶开始收缩,我发现些不对头的地方。
让菜头配合着,我吊在绳子上,解放双手贴过去。
在那排不起眼的台阶下,有很多细小的孔洞,里面长出铜锈的绿色。
因为环境昏暗,显得像青苔。
这些孔洞,一旦有人踩在上面的台阶,就会喷出无数淬毒的细针。哪怕毒素挥发了,破伤风照样能夺人性命。
把金丝抽出来,放在孔洞里搅动几分钟,我贴在台阶上,听里面的动静。
菜头也不急着催促我。
机关术这东西,是门精细活,稍有差错,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金丝探进孔洞,大概三尺深的地方,有很多岔道和细小的机括在里面。
机关已经坏死,我松了口气。抽出来的金丝,颜色发白,看来里面有水银残留物。
这些机关历经三千年侵蚀,差不多只剩个摆设。
有些台阶还设置了翻板、悬钉,我用笔给菜头他们标示出来。
聚精会
神的工作,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,我有些撑不住。吊着绳子往下放,已经来到棺井的底部。
那个圆月亮,在视线中逐渐清晰,是一个元宝形,两头翘起的玉棺。
有典型的西北风格,和中原的长方形棺椁有很大不同。
我身上挂着绳子,就悬空在玉棺三米多高的地方。附近的机关痕迹非常明显,有陨铁铸造的管道,硫化汞的蒸汽将整片土墙熏成红色。
台阶之间,有巴掌宽的缝隙,里面装填还能活动的飞刀。
只要有人踏进来,飞刀就从缝隙中旋转砍出,将人大卸八块。
略懂机关术的我,发现了棺井下面不同寻常的迹象。
这些机关有些还能用,不过大多数都坏死了。并非锈蚀了不能用,机关很多机括,都是陨铁乃至黄金铸造。
大部分机关,是被人用外力敲坏的!
这让我想起在王宫丹阶下发现的砖画,穆王下葬不久后,有个人头蛇身的怪物,从上面的栈道潜入王陵,盗走了棺椁中,九件类似于竹简的东西。
机关被破坏,也许是那个怪物的手笔。
可它如果是怪物,怎么可能拥有人类的智慧,居然能巧妙的破坏机关的消息装置。
这对我来说,都是不小的难题!
待在棺井里,温度很低,空气都带着湿漉漉的霉味。
入殓死尸的玉棺就在我下面。想到一场发生在三千年前的盗墓活动,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。
拽着我的绳子突然向下松动,菜头在上面叫道:“哎呦呦,小白,你好了没有,青八子要撑不住啦。”
“等等,马上。”
二十多米深的棺井,抬头往上看,矿灯的光线和星星差不多,菜头的面孔和黑暗混淆了。
我这才想起,自己下来很长时间了,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。
于是晃着身子过去,用凿子和铁锤,把那些带有飞刀的台阶拆除。
正拆到一
半,上面传来几声惊呼,随即哗啦一声,无数碎石珠宝从头顶滚下来。
听见动静的瞬间,我暗道不好。
果然,几秒后,悬挂我身体重量的绳索,失去了固定。
抓着绳子的菜头他们,突然松手。我猝不及防,来不及抓住旁边的台阶,就旋转几圈,重重摔了下去。
这次摔得很瓷实,三米多高的垂直距离,身体来不及反应,连缓冲都做不到。
轰!
犹如玉山崩摧。我的脑袋砸在下面的棺材盖上,人差点昏死过去,口鼻当场涌出粘稠的血。
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,像灌入了岩浆。
大脑失去对环境的认知,我想用手按住流血的脑门,都做不到。
趴在棺材盖上,玉石愣是被我磕下些碎屑,足以想象摔下来的力量有多么大。
脑袋像是裂开,疼了很久,耳边才渐渐听见上面的呼喊。
从玉棺上滑下来,我躺在棺床上喘粗气,非常恼火的后遗症,刺激得我一阵阵恶心,口鼻全是浓血涌出。
上面的菜头连喊了很多次,我才小声的回应:“没事,没事,你们顺着台阶下来,我用粉笔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