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间的非议声有些大,翌日,下朝后,皇上便将宗政辰私下传召至御书房。
“父皇,您找我。”
宗政辰来了。
皇上刚刚下朝,将头顶顶着的那顶又沉又重的冠子取下来,摆在桌上,“你应该知道朕找你,所为何事。”
今日,朝堂上,也有不少官员拿出征的事做文章,批判辰王。
宗政辰自然知道。
皇上摸着那冠子上的流苏,绵长的叹了声:
“一个国家,子民为重。”
自古以来,便有民重君轻之说法。
“百姓是检验一个国家是否强大的标准,百姓安居乐业、民心笼络,则国强,反之,哪怕是再强的国家,没有百姓的支持,迟早都会垮掉。”
宗政辰知道这个道理。
立在那里,不言,听训。
皇上又
道:
“民间,百姓们对你的偏辞很大,如果你不去出征的话,叫朕如何下得了台?你又如何下得了台?”
只有辰王出征,赴往北疆,才能堵上百姓们的嘴。
这是唯一的办法。
宗政辰拧眉:
“父皇,秦野现在的情况,你不是不知道,我怎么走得开?又怎么放心走开?”
还有两个月,秦野就要生了。
他是万万不会走的。
“再者,我从没有出征的意思,是离王调换了枫王的密信内容,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,您不是都知道吗?”
“朕知道你是被离王陷害的,可朕知道又有什么用?能堵住百姓们议论你的嘴吗?能吗?”
皇上自然想袒护儿子,但也不得不顾及百姓。
“上个月,皇陵塌了,百姓们议论你的不
祥之人,朕极力把风声压了下去。”
“现在,又起了是非。”
“再这样下去,你失了民心,没有百姓们的支持,将来,你如何登基?如何治理好东陵国?”
皇上拍着桌子,厉声指责。
同时,表达了一个意思:
他要把皇位传给宗政辰!
“一个失信的君王,是得不到民心的,君子以信立本,以诚立身,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?”
如今的皇室,表面和谐,实际上一团糟。
自大皇子死后,枫王隔三差五的闹事,绝王跟着闹,离王不老实……
兄友弟恭就是一场笑话。
六个儿子里,他最器重的只有宗政辰。
宗政辰抿唇。
想要皇位,但也不想离开:
“父皇,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您,但出征一事……不
行。”
哪怕给他皇位,他也拒绝了:
“近三个月,我都不会离开秦野半步,至于丢失的民心,我会想办法弥补。”
“你!”
皇上登时有些气到了。
曾经那么听话懂事的孩子,怎么到了女人的事情上,就变得这么不理智呢?
民心是那么容易就拥有的东西吗?
“民间都在议论,朕包庇儿子,朕的圣旨就是一张废纸,毫无威信可言,你不去出征……你不去……好,好!”
他气笑了,
“你不去,朕代你去!”
“德福,备马,朕半个时辰后就出发!”
德福一听这话,险些没吓坏:“皇上,您身体不好,哪里能出征?您莫要开这样的玩笑!”
皇上是一国之君,若是有个三长两短,影响的将会是整个东陵
国。
皇上冷脸:
“儿子犯错,百姓不满,朕这个当老子的,只能出来平息非议了!”
他扯开腰带,脱掉身上的龙袍:
“取朕的轻甲来,朕立马出征!”
德福急忙上前拦住:
“使不得,皇上,万万使不得啊!”
“让开!”
“皇上!”
“给朕滚开……咳,咳咳!去调兵……咳咳!”
皇上情绪激动,一口气没喘上来,剧烈的咳了起来,吓得德福一边给皇上拍背顺气,一边红着眼睛,着急的看向辰王:
“辰王殿下,您快说句话啊,皇上将近五十,哪里还能去战场上折腾?他不能去啊!辰王殿下,您快劝劝皇上吧!”
宗政辰立在原地,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,捶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攥紧,脸色难看到了极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