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政离带着这块破碎料子,也就是唯一的证物,去了巡防营,巡防营的士兵们对离王都很敬重,一听有需求,都主动帮忙。
大伙儿一起出动,调查的调查,寻找的寻找。
他们分散开来,一部分人去寻找去蚕丝布料相关的线索;一部分人去醉梦楼调查;还有一部分人展开巡视,调查这两日的可疑人员,逐一排除嫌疑……
大家忙起来。
秦野也忙得四处跑,但由于挺着肚子,刚跑了两圈就累得有些腰疼。
宗政离带她到茶楼里小坐片刻,休息会儿。
“让巡防营的人去查吧,一有结果会马上传来,放心吧,宫里不会出什么事的,从小到大,辰王都深得皇上喜爱,皇上会护好他的。”
他安抚着,把一杯热茶递到秦野的手里。
他的手凉的跟冰块一样,他的眼神也是。
秦野捧着茶杯,低声:“我只是突然
在想,人会不会是枫王自己推的……”
“嗯?什么?”
声音太小,他没听清。
“没什么。”
秦野抿了口热茶,掀过这个话题。
前段时间,他们去找亡灵花的时候,枫王派出杀手,现在他派遣杀手的证据,还握在辰王手上。
枫王担心宗政辰把这份证据呈给皇上,从而被罚,所以先下手为强,害死妖儿,嫁祸辰王?
仔细一想,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。
但枫王年近三十,膝下无子无女,他那么迫切的想要孩子,应该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吧?
她拧着眉,思来想去,皆是无果。
宗政离看着她的肚子,突然道:“皇家水深,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,你千万要护好肚子,当心被害。”
秦野眉阔一紧,下意识摸肚子。
五个月的肚子已经超出常人的大,所以才会体力跟不上,走几步就特别累。
“如果有人要害我的孩子,我纵是拼上性命,也要跟他不死不休。”
男人垂眸,修长的指尖扣着杯沿,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。
茶楼外,走来一名辰王府的小厮:
“王妃,王爷从宫中回来了,找不到您,正担心着。”
秦野抬头应了声,跟宗政离告别后,又接连道了几声谢,这才与那小厮一同回府。
她走后。
宗政离懒懒抬眸,拿出那块小小的碎布料,瞧了眼,然后揭开香炉的盖子,扔了进去。
蚕丝遇火,冒起青烟,很快变黑起火,烧成灰烬。
这时,暗卫来了,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齐整的宣纸,沉声道:
“主子,辰王跟辰王妃都不在府上,属下轻而易举就拿到了……”
。
宫门外。
枫王几乎要疯了,“为什么!”
他抓着头发,眼睛红的像一头发疯的野兽,“就因为宗政辰
时萧贵妃的儿子!就因为这一点,从小到大,你一直偏爱他,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儿子吗,我那无辜的孩子就应该惨死吗?”
“啊!!”
他又怒又气,一脚踹翻旁边的花盆,惊得那些御林军个个低头,假装什么都没看见,不敢多言。
皇上并没有惩罚辰王,反而将这件事压了下去,理由是: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辰王,仅凭猜测,不能作数。
显而易见,这就是偏袒。
同样是皇上的孩子,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。
妖儿腹中之子死了,皇上把辰王保护得好好的;如果是秦野的腹中之子死了,皇上一定会勃然大怒。
他怀疑自己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,不然皇上怎么会这么偏心?
可恶!
可气!
啊!!
枫王一路怒气冲冲,恨不得挥起一把剑,直接杀到辰王府去,一剑刺死那欺人太甚的宗政辰。
“发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。”
突然,身后,一道声音。
枫王停下脚步,扭头看去,只见巷口站着一个男人,男人戴着斗笠,披着厚大的斗篷,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,连眼睛都瞧不见,甚至连年龄和身型都看不出来,极其神秘。
那压低的嗓音里,带着嘶哑,像是三十多岁。
只听那声音道:“为了给未出世的孩子讨好公道,理应是不择手段的,既然皇上袒护辰王,那你便制造证据,铁证如山,叫他翻不了身。”
枫王怔了下。
这人是谁?竟将皇家之事了解的如此清楚?
这人似乎还跟辰王敌对?
他警惕道:“你是何人?”
男人向他走来,“我是谁并不重要。”
宽大的斗篷下,伸出一只苍白到没有血色的手,指间夹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。
依旧沉哑的嗓音:“这是辰王妃的字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