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野看见他,最显眼的就是他那惨白虚弱的脸色,想去扶他一把,但手上沾了血。
“你不是在府上养伤吗,怎么跑到顺天府来了?”
宗政离担心的走过来,“我听到这消息,哪里还坐得住?检查的怎么样了?有结果吗?听说枫王和辰王在宫中吵了起来,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吵是肯定的,一是失去孩子的伤心,二是可以借这个理由、对付辰王。
她有预感,枫王会咬住辰王不松口,真正的凶手不找出来之前,这件事不会轻易平息。
她接过顺天府尹递来的热毛巾,
擦干净双手。
“我仔细检查了一遍,只找到那块破碎的衣角料。”
“是什么料子的?”
“蚕丝,你看。”
宗政离接过来,白色的蚕丝被强力拉扯而拽裂了,是崩坏的,皱了起来,一根一根碎了的蚕丝留有触须。
“一般人家穿不起这样的料子。”他道。
“对,所以我已经让顺天府去各大成衣店查了,看看蚕丝一般都供给了什么人家,还有醉梦楼那边也让人在查,这两天都有什么人出入过。”
但想查出结果,难如大海捞针。
宗政离看了会儿,道:“让我帮
你吧。”
“我之前在巡防营待过几个月,虽然现在不在了,但他们也算听我的话,他们日夜十二时辰不停歇的巡视帝都,或者有人看见了什么,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。”
秦野闻言微喜。
她倒是忘了,巡防营的任何人保护帝都安全,一刻都不会松懈,每天四处巡逻,检查安全隐患。
巡防营的眼睛遍布整个帝都,如果有巡防营帮忙,定能事半功倍。
可是一想到卫氏死在辰王府外的事,她又有些莫名的歉疚……
“离王,卫夫人逝世那晚,我没能帮上忙,我很抱歉,现
在还需要你来帮我……”
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?”宗政离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,声音温和,“我娘是意外死亡,就像你说的,生死自有定数,哪怕我很难过,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。”
“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,那天,我跟辰王闹得不太愉快,事后冷静下来想了想,是我太冲动、太轻率了,那天的事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“但是,秦野,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,好吗?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,你是我唯一的朋友,让我帮你。”
他看着她,一字一句说得
无比认真,特别是‘唯一的朋友’这几个字,咬的格外清晰庄重。
他对她的重视,超过所有人和物。
秦野抿紧嘴角,心底的歉疚深了几分。
他明明正遭遇着不幸,且一直是不幸的,却不言苦、不言累,反而为别人着想,藏起自己的伤默默舔舐,把好的一面留给别人。
这样的他,令人分外心疼。
“谢谢……”
宗政离失笑了声,“你啊,还是把我当外人了,跟我道什么谢,只要能够帮到你,我就很满足了,我们是最好的朋友,不是吗?”
“谢谢你,离王,真的谢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