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知画扑倒在地,脸颊痛到麻木,耳朵里一阵嗡嗡,突然耳鸣目眩的听不清周围的声音。
她……
被打了……
宗政辰冷冷甩袖,踱步跨过地上的萧知画,行至景易面前,深邃的墨眸笔直的打量他。
从上到下,从左到右。
一寸,一分,一毫。
目光落在景易抱住女子的手掌上,目光锐利的几乎能盯出一个洞来。
但,他喜怒不形于色,不言于表,脸庞是一如既往的肃冷,周身气息是一如既往的沉,看着景易,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景易却觉得后背一阵寒凉,凉意钻进
毛孔,深入肺腑,连呼吸都是紧促的。
半晌。
男人扬唇:“萧侧妃不懂事,丢了辰王府的脸,本王自会罚她,为表歉意,诚邀二位去辰王府。”
他扬手,伸向女子:
“本王亲自道歉。”
他直视女子,似乎看穿一切,又似乎在对着一个陌生人。
秦野的目光缓缓垂了下去。
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她要是与辰王府有揪扯的话,以后就不能露出真实容貌,随时会被人抓把柄。
为了斩断流言蜚语,为了她的名声,也为了他的名声,她现在绝不能去辰王府。
看着面前这只骨节分明的
大掌,她抿了抿嘴角,身子轻轻的往景易怀里缩了下。
就是这一下。
就是这个微妙的动作,很小的幅度,令男人眼中的光瞬时沉了下去,周身空气更是冻结成冰,眼底阴翳的像极了暴风雨爆发的前夕。
景易明白秦野的意思,托稳了她的身子,道:
“既然辰王殿下已经处罚了萧侧妃,此事在下便不计较了,告辞。”
话落,抱着秦野,钻进人群,匆匆离去。
宗政辰一直立在原地,手掌在扬在半空中,僵硬的久久未放下,此时此刻,不断在眼前回放着的是女子瑟缩的微动作。
她拒绝
了他。
她投进了别的男人怀中……
当着他的面,她偏向别的男人……
呼吸沉了,目光冷冽,忽然间,某些埋葬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涌了出来,似黑潮浪水般将他彻底吞噬。
‘母妃,儿臣今日新学的词,后宫佳丽三千人、三千宠爱在一身,用来形容父皇对您的宠爱再合适不过了。’
‘母妃,您会一直陪着儿臣吗?’
‘母妃……您床上的人怎么会是……宫振鸿……’
刹那间,天塌了,他的世界堕入无间黑暗。
血。
惨叫。
哭泣。
那年,他四岁。
昔日的万千宠爱在
一身,因为背叛,以鲜血收场,以死亡结束。
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流血、咽气,临死之前,那满是鲜血的手掌拼命的伸向他,想要抓住他……
他四岁。
他目睹一切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本以为可以遗忘,可以控制住情绪,可以变得冷静理智。
但,当她远离他、主动靠近那个男人的怀里时,年幼时的记忆喷发而出,令他再次如坠地狱般,浑身冷冰,痛苦,绝望。
背叛……
是他此生最厌恶的词。
身、心,目光,思想,哪怕是一根头发丝,都不能背叛他!
秦野!
秦野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