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算是想报警,也没时间了,对方在纸条上写的很清楚,只给了我半小时,半小时后,如果我还不去城中心那个小花园跟他见面,他就撕票。
没辙了,我只能起身,然后摸出了靠在门背后的拐杖,一瘸一拐,朝着医院楼下步行而去。
养了一个月的伤,我的身体的确好很多了,然而却不足以跟人动手。
其次是,对方的武力值和修为,至少甩出我八条大街,就算我浑身完好,还在巅峰状态,又能拿他怎么样呢?
事实证明,这是一个狡猾,而且心思缜密的家伙,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,即便是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对手,也尽量把一切都做到最好。
我别无选择,只能沿着医院台阶,一步步地往下挪。
期间我想了很多事,甚至有想过立刻给柳无双和陈警官打电话,呼叫增援。
可最终我都放弃了,敌人准备得这么充分,哪里会让我如愿呢?柳菲在他手上,等于掐死了我的一切退路。
我离开了医院,趁着夜幕的护送,一步一蹭,来到了约定好见面的地方。
这里是市中心,一个城市公园,地方不大,但五脏俱全,有一个很幽僻的小树林,用来杀人越货,再合适不过了。
月黑风高,公园里徐徐吹着风,一片冷清,满目的树叶子乱抖,显得十分萧索。
白天的时候,公园会很热闹,然而现在是晚上,凌晨一点,已经没有人在附近闲逛了。
那人对于距离的把握,很完美,选在这种地方见面,既不太远,也不太近,刚好能让我在半小时内赶到,有没有多余的时间,去联系增援。
就这样,我一直走到了小公园的尽头,然后在一个石头砌成的小亭子里,看到了一个手拿烟杆,静坐在里面的小老头。
这老头是典型的五短身材,三寸钉、枯树皮,然而身体并不瘦弱,反倒圆润得宛如一个老冬瓜,他在亭子里面静坐着,一边抽着旱烟,一边用一双没有温度的眼仁钉死了我。
烟杆上,忽明忽暗的火星跳动,找出一张阴鹫的老脸,满含恶毒。
我拄着拐杖,一瘸一拐,走到他面前说,“人呢?”
“哪个人?”老头笑笑,起身,若无其事到。
我说你这就没有意思了,那个被你掳走的女孩,我的女朋友,到底在哪儿?
他唉了一声,摇摇头,说出一番令我心痛的话来,
“你说那个女娃啊?真抱歉,我原本也没打算伤她,给她下了点药粉,本打算让她昏迷个两天,然后就放她走的,可谁知道,下药粉的时候,我没控制好伎俩,她居然提前苏醒了,还大声嚷嚷,又吵又闹的,威胁我,说是要报警……”
我哑着嗓子说
,“然后呢,你把她怎么了?”
“正好,老夫在研究一种全新的药蛊,见这女娃不老实,忍不住,就在她身上用了。”老头平静地述说着,然而语调中却全部都是残忍,
“她现在,应该是去另一个世界了吧,挺可惜的,她死前曾经哀求我,让我放过她,还说什么男朋友认识很多警察,会替她报仇的,唉,真聒噪。”
“你个王、八蛋!”
听完,我的眼圈瞬间就红透了,一股由内而外,无法遏制的狂怒,在一瞬间冲击我的脑门,两眼发黑,差点晕倒。
柳菲……死了?
“你看看你,连站都站不稳,有什么能力,保护好一个女孩呢?”
老人抖着满脸的褶子老纹,笑得很戏谑,说我呢,同样接触过许多养蛊方面的知识,养蛊啊,首先要受到五弊三缺的诅咒,这种报应,如果不是落在自己头上,就会落在自己亲近之人头上,所以老夫活了大半辈子,一直都孑然一身。
说到这儿,他抬头看天,脸庞萧索,幽幽一叹,“好不容易,有个亲家,肯把儿子过继到我膝下,替我养老送终,我很欢喜,对他视如己出,当亲儿子一样培养,结果居然断送在你手里,老夫恨呐……”
说着话,他一步跨出来,怒瞪的眼球中,一大片血丝在弥漫,“罗忠奎,就是亲家过继给
我干儿子,我培养他花了多少日子,要不是你们,老夫岂能连个守灵的后人都没有,你得死,包括你身边,所有参与此事的人,都要死!”
他说得怨毒,声音凄厉,宛如夜枭在我耳边咆哮。
“原本,我打算一个接一个,先把那群警察弄死,然后留你到最后,可惜我到底还是小看了公门的力量,这些人不太好对付。”
他叹着气,又把那张老脸,一点点地垂下来,瞪着我说,“所以咯,老夫就专门找你一个,情况就这么简单。”
我的心已经冷透,然而意识深处,却有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弥漫出来,回瞪着老头,说你要找我报复,我没什么可说的, 可柳菲,她却无辜,太无辜了……
老头嘿嘿一笑,抖着龟壳一样的脸皮,说这世道,弱肉强食,什么是无辜?老夫孑然一身,到老了,好不容易有个干儿子送终,还没欢喜多久呢,就听到他横死的消息,难道我不无辜?
“你一点都不无辜,像你这样的人,根本不配有人给你送终!”
我大吼着,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