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话说“十年成煞鬼,百年恶修罗”,现在的阿芸,只怕已经快要成煞了,并不是那么好对付。
听了我的分析,老梁瞬间就慌了神,忙道,“那要怎么办?”
我叹气说,“为今之计,只好找到她的坟头,祭拜一番,先想个法子,把她引出来聊一聊,尝试着能否化解她内心的冤屈,不过这件事很难,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,除非是当年那个负心人,主动跑去坟头叩拜,真心忏悔改过,旁人出面是没有成功希望的。”
老梁苦涩不已,说事情过去那么久了,那家伙早就跟村里断了联系,上哪儿找啊?
我说那阿芸的父母呢?老梁叹气道,“自从阿芸病逝后,她老爸伤心多度,也在赶集的路上分神,被货车撞死了,现在家里还剩个老娘,岁数很大,而且神智也不清醒。”
我急忙道,“这样吧,你带我去拜会一下阿芸的老娘,没准没打听出一些信息。”
“好!”老梁忙不迭答应,起身的同时,却是忽然一愣,似乎想到什么,回过脸来看我,“你怎么懂这些事?”
我笑笑,摇头,不予解释。
爷爷死后,一共给我留了两笔财富,一是龙灵蛊,一是《巫蛊藏经》。
尽管那本祖书上记载的,大多是和蛊术有关的东西,但其中多多
少少掺杂了一部分爷爷年轻时候经历过的往事,内中对于鬼魂之事,也多有介绍,我已经把那本祖书反复看过数遍,自然有所得。
此时天色早就亮了,白天的建材厂阳气足,又有那么多工人帮忙看护,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,我便要求老梁跟我一起出门,去阿芸家看一看。
老梁答应了,先给上面请了半天假,然后带着我,快速走向了建材厂附近的一个城乡结合点。
他说自从建材厂落成之后,村民们全都搬走了,有个集中安置的住宅区,就在五里之外的居民点,阿芸的老妈也在居民点过活,一个人独居,加上年纪大了,身体也不好,蛮可怜的。
行至中途,我陪老梁来到一个水果摊,称了几斤水果,略表心意。
可在走进居民点后,我正打算要上楼的时候,却意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,整个人顿时一愣。
是柳无双,昨天晚上那个打着灯笼在建材厂外面转圈的小道士,这丫的居然也在居民点附近游荡,还买了几个包子,正蹲在居民点楼下的过道里啃。
看见我,柳无双有些意外,笑嘻嘻地站起来,说居士,我们挺有缘的。
我点头一笑,说是啊,又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柳无双白净的脸上掠过一抹淡笑,回身一指,
指向楼道口说,“我的雇主就住在上面,她请我来解决自己女儿的事情,我于是就来了。”
我恍然大悟,忙问道,“你口中的雇主,是不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婆婆,她女儿叫阿芸吧?”
“然也!”小道士点头,笑嘻嘻地说,“原来居士你也知道,莫非是同道中人,也敢来解决这场祸端?”
我收回视线,暗说好巧,于是哈哈笑着道,“看来你我的确实有缘分,没错,我也是奔着阿芸的事情来的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便一同上楼吧!”小道士也不认生,始终挂着一抹温良恭谦的淡笑,主动邀请我,陪他一块上楼,去事主家看看。
我瞥了一眼他手上还没有啃完的素包子,说你们道家人蛮辛苦的,替人家平事,难道没有佣金吗,怎么一大早吃的这么简单?
柳无双笑着摇头,说道家人随遇而安,路见不平,只不过顺手帮忙,哪敢提佣金的事?
这番话,立刻博得了我不小的好感,原来这小道士一直在白帮忙,没有佣金,我说怎么穿着这么简朴,而且吃得还这么寒酸。
三人一起上楼,小道士显然对屋中一切十分熟悉,主动替我们开门,示意我进屋。
来到客厅一看,事主家果然是家徒四壁,除了几盏老式的白炽灯和几把椅子,
几乎没有别的家具,唯一的沙发也都磨破了皮,被针线缝合起来,宛如拼凑而成的。
在沙发垫旁边的矮凳上,则蹲坐着一个背影佝偻,模样凄苦的老婆子,花白的头发,满脸的皱纹,身上带着补丁的旧衣服,足以说明这位大娘生活的窘迫和寒酸。
“你是……”看见我,老大娘立刻站起来,露出一张饱受岁月腐蚀和雕琢的脸,满脸褶子老纹,双眼无神而浑浊,孤苦极了。
我急忙上前,道明来意,老大娘一听就哭了,抓着我的手说,“谢谢你,伢子,你和这位柳小哥一样,都是好人啊!”
谈及女儿的事,老大娘顿时哭哭啼啼,连腰也直不起来,老梁见状,也只能叹气,上前扶着他,说春花婶,别怄气了,这孩子命薄,怪不得谁的。
老大娘哭得鼻涕眼泪一起下涌,说是我对不起女儿啊,要不是我当娘的不称职,她哪能遭这个罪……
如此场面,真是闻者心酸,见者流泪,我忍不住走到阳台去抽了根烟,直到老大娘情绪稳定了许多,这才走过去,蹲在她膝下,询问事情始末。
老大娘边哭边讲述,聊到伤心处,几度差点昏迷,不过她年纪大了,精神比较恍惚,嘴里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