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关慧离开没有多久,殷汝耕见他不喜其他的人打扰,便交代众人这是自己的贵客,不得打扰。这样放松心情的程默喊着苏孜悠以及程志强,在宴会厅的一处僻静之处安静享受着美食。
可能是他刚才一直处在与殷汝耕暗中较量的紧张中,这一松弛下来,再去打量四周热闹的人群,只不过扫了几眼,他的眉头顿时紧紧皱在一起,眼睛更是眯了起来。
苏孜悠和程志强同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,两人都是与他最亲近之人,很是了解他的脾气秉性,见状立马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。
苏孜悠轻轻推了推程默的胳膊,小声问道:“怎么啦?”
程默叹了口气,轻声说:“看来今晚这场宴会,除了我们,还有其他人混进来,不知道是哪方人马?但是看殷汝耕的布置,这些人一定无法平安离开了,希望不会影响我们!”
两人闻言,也朝四周看去,程默担心他们的举动引起其他人的注意,连忙制止,随即手指不经意的指了指几处地方。
两人也都不是菜鸟,反而是这一行的高手,只不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瞄了两眼,便明白是什么情况!
在程默指出的几处地方,都有一些不对劲的人员,比如那个端酒的服务生,明明端着一整盘香槟,却不往客人扎堆的地方送,反而一直待在一个硕大的花盆跟前,如果两人猜的不错,那人身后的花盆里一定藏着武器。
还有一个推着餐车的女招待,食物本该送向餐桌那边的,可她却一直在试图将餐车移动到殷汝耕所在的位置。像这样不合理的地方还有几处。
但是据苏孜悠和程志强的观察,殷汝耕埋伏在人群中的安保人员也在不时的将目光投向那几处,这不就明摆着人家早就知道有人会来刺杀,可惜这些满腔热血的年轻人了,他们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。
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安排的这场行动,但程默和苏孜悠心里已经排除了红党的可能性,这不是组织的做事风格,而且组织现在也没有能力在通州发起这么大的刺杀行动。
党调科一向热衷于对付红党,绝对不会吃力不讨好的和日伪死拼,那剩下的答案已经脱颖而出,只是不知道是北平战的乔家才还是天津站的陈恭澍。
程默猜的没错,这些人正是陈恭澍的手下,甚至他自己本人现在就在外面接应。但是他唯独没有猜到,这件事其实还跟他有关系。
虽然程默接受的是戴春风的秘密任务,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。前脚戴春风刚刚因为此事对陈恭澍领导的天津站严厉斥责,后脚他就跑到沪市秘密见了程默。陈恭澍也是特务处的老人了,更是长期得戴春风看重,总部怎么可能没有耳目给他报信。
尽管可能只是个猜测,但他不得不防,他和王天木一样都是戴罪之身出任站长,尤其是天津站屡遭破坏,这次戴春风派他来,就是对他寄予厚望。
但天津的对敌斗争环境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,除了与土肥原贤二领导的华北特务机关交锋,他还要面对来自冀东伪政府的汉奸以及租界当局的围剿,可谓四处碰壁、八方皆敌。连他自己也觉得委屈,自己才坐牢几天啊,怎么外面的世界变得这么凶险了。
要是真的再让程默抢在他前面办成这件事,那戴春风该怎么看他。所以他深思熟虑后,还是决定冒险一搏,要是能抓住殷汝耕逼他交出信件和那个女人最好,如果不能,趁机杀了他也能将功补过。
要是程默看见他的计划,一定会送他两个字“傻x”,历史上陈恭澍的天津站前前后后刺杀过殷汝耕十几次,没有一次成功,除了打光天津站的底子,屁用没有,这些人也就是镇压同胞的时候龙精虎猛,面对日伪顽敌,只会送上门去给他们建立功劳。
只可惜了曾澈后来接了他的烂摊子,手下无兵无将,只好亲自上阵,年仅二十七岁便牺牲在日本的刀口下。
程默的手被苏孜攥的紧紧的,都出汗了,他知道对方是不忍亲眼看着这些人白白牺牲,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,程默又能有什么办法。
就在程默想要安慰她的情绪时,猛地被攥着的手上再次传来一阵力道,目光中苏孜悠的瞳孔看着一个地方瞬间放大,他扭头看去。
原来就在这瞬间,那边再次发生了变化,一个保镖刚刚将头从殷汝耕的耳边抬起,应该是刚才和耳语着什么。随即殷汝耕的脸色难看起来,转身就向内室奔去。眼见对方就要离开宴会厅,埋伏的一方终于忍不住了,先是那名侍者快速从身后的花坛拽出两把毛瑟手枪出来,接着便听他一声大喊:“动手!”
当先开枪朝殷汝耕射去,无奈人群太过密集,这一枪误中副车,打在了殷汝耕身后的一人身上,那名女招待见状,反应也极快,使劲将推着的餐车朝人群中撞去,硬生生的撞出一条通道来。
这几下电光火石间的突变,引来现场一片混乱,惊慌失措的人群四散逃窜,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声。
这些刺客训练有素,一击不中,其他隐藏的同伴立刻赶来支援,程默大致一扫,便知道自己刚才的判断没错,刺客一共有无人,四男一女。
他们的想法很好,可是执行起来并不顺利,女人虽然仗着餐车的掩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