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石缝其实比较单薄,根本就聚不了气,更加不可能藏匿人的魂魄,所以我们并担心会因此而惊扰到里面的“亡灵”,因为根本就没有。
可除了一些泥土的腥气之外,我却在洞部嗅出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,十分难忍。我禁不住回头,对苗人大哥打听道,“最近有村民把家人的遗骨放置在里面吗?”
苗人大哥摇头说没有,我们这个村子规模太小了,这几年好多青壮年劳动力都已经去了外地,追求经济利益了,最近也没听说过有谁去世,除了我阿姐。
我心说这可奇怪了,既然石缝中没有被人放置新的尸体,那这血腥味又是怎么来的?
我看了看龙归一,他已经朝敞开的洞子里面走去了,我也只好快步跟上。
这洞子里面黑乎乎的,什么也看不清楚,我们只好打开了防水的登山包,拿出手电往里面瞧去。照到的第一眼,便是两个散落的背包,里面的东西扔了一地。我们走进去,那是一个几十来平米的倾斜小厅。在小厅的正中间,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台子。
而当我们把电筒照射到石台子上面时,却吓了一大跳,跟随在我们背后的苗人大哥更是惊呼
了一声,差一点跌倒在了地上。
眼下这洞口深处的石台上,居然躺着好几具被人开膛破肚的新鲜尸体,胸腔里的内脏全部都给人挖了出来,摆放在石台上面,尸体嘴眼歪斜,还保留着临时前的痛苦和惊悚,五官扭曲,眼珠子瞪得特别大,教人看了心底发寒。
“天啦……怎么会这样,这几具尸体我一个都不认识!”苗人大哥的脸一瞬间就白成了浆糊,在我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站起来,哆嗦着嘴皮子讲道,“这不可能,这个尸洞子明明是我们村子用来安置先人遗骨的,为什么会……”
我挥手打断他,一皱眉,陪着龙归一走到了石台边缘,石台上涂满了大片黑褐色的血迹,早已经干涸,而在浓腥的血色覆盖下,我隐约还能看得见石台表面篆刻出来的凿恨,倒是很像人为、刻意刻画出来的符纹线条,只是与中原的符咒并不相同,十分诡异。
除了有三个死人尸体依次排开之外,石台上还有断手掌、断脚掌以及内脏——心脏、脾胃、肺、肾以及长达好几米的肠子。这些东西把石台染成了粘答答的黑红色,然后摆出了一幅很奇怪的造型。
这么说了,这种造型让我看了感觉莫名心慌,一阵阵的心悸,总觉
得这石台表面透露着一股子邪气,令人没来由得压抑,胸口好似压着石头似的,特别不痛快。
龙归一这时已经用法刀挑开了靠在石壁的那几个背包,除了很多现代化的工具之外,还找出了女人的化妆品,以及一些换洗衣物什么的,他检查玩这几个背包之后,回头十分诧异地望着我,说这几个被人分尸掉的家伙,应该是从外地过来的旅游的,你看他们背囊里的东西,明显只能在城市中才能买得到。
我一瞧,果真如此,心中顿时更加好奇了,究竟是什么人将这几个误入深山的“驴友”残杀掉了,分成石块摆放在这里?这石台上的摆放次序,看起来好似正在进行某种残忍的献祭一般。
龙归一也不由得点了下头,提出了一个猜想,他说,我们之前搞定的那头枭阳,会不会就是被人故意安排在这里,守着“祭坛”不让别人靠近的?我说的确有这种可能,只是干出这种事情的人,究竟会是谁呢?
我俩还在沉思,苗人大哥却禁受不住这么血腥恐怖的场面,蹲在地上干呕了几声,站起来颤着音说道,“两位小弟,快走吧,我得赶紧把这些事告诉村长……”
“好吧,可惜这里没有信号,不然我们还能打个电
话去城区,看看能不能把警察叫过来。”我一边跟着苗人大哥朝洞子外面走,一边小声说道。
“小弟,你可能还不知道,在我们这种地方,警察来了也是没用的,附近一旦出了什么大事,都是大家把几个寨子里的人召集起来,通过协商来处理。”苗人大哥边走边摇头,惨白着脸说道,“太可怕了,这究竟是谁干的,胆敢破坏我们村子祭献山神的洞口,我必须把这事告诉村长!”
我问他,说你们这里发生了凶杀案,难道从来不报警吗?苗人大哥苦笑道,“这里是苗疆腹地,与缅甸、老挝和越南接壤,丛林密集,地形也复杂,鸟都不生蛋的地方,会有什么警察来管?而且村子里的老人都是些老顽固,从不肯让外来的人插手到村子的生活当中。”
我说老哥,听你的谈吐,似乎对汉族的文化十分了解啊?他说是啊,我几年前还去沿海城市打过零工呢,不过像我这种没文化、没什么本事和技能的人,人家不收,所以只好又回来了。
我“哦”了一声,怪不得这大哥这么随和,一点都没有对我和龙归一露出这么敌意,原来去过这么远的地方讨生活。
说话间我们已经翻越过了小荒山,继而来到一个仅有十
来户苗人生活的小寨子,寨子十分古朴,比我们之前去过的拉盖村还要贫穷落后许多,甚至都看不到一栋像样的建筑,十来间稻草棚子,松松垮垮,每个村民脸上都透露着蜡黄,头发稀松,想是常年生活在物资匮乏的地方,长期营养不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