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女离开之后,我和龙归一便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养伤历程,这断时间过得倒是十分平静,大概一个星期之后,我感觉自己的内伤已经恢复了六七成,而龙归一则早就在医院待得不耐烦了,每天清晨早起,我都看不到他的身影,出去找过一次,发现这家伙很早就起来,爬到医院屋顶上坐着看日出。
这些天的相处,已经彻底让我们敞开心扉,消除了所有对彼此的负面感受,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情,有时说起来真是奇怪,建立起来其实并不麻烦,龙归一外表虽然很冷,可内心实则热情,对我也挺照顾,每每看着他,我都有一种找到兄弟的感觉。
其实我和龙归一的人生经历很像,都有且只有一个亲人,虽说各自的长辈从小对我们照顾得还算无微不至,却也没少在长辈那里吃苦头,就譬如说吧,刚开始练功的那几年,没少挨我爷爷的“棍棒教育”,有时被逼得连睡着了都在背诵经文。
龙归一本事不差,尤其是那诡异莫测的箭法,更是让人思之胆寒,能够练就出如此超绝的箭法,证明小时候的经历应该跟我差不多,同样没少吃过苦头。
我伤势好得七七八八,便不愿意继续在这医院
待着了,龙归一陪同我去办理了离院手续,好在这苗疆腹地,并不像中原大城市那么麻烦,出院并不需要走什么流程,只要缴清了住院费,便随时可以走人。
从医院出来之后,我问龙归一有什么打算,他说自己的目标跟我是一致的,秦半城趁着大伙跟大妖血拼,最终都累成狗之后突然捡漏,带走了我们辛苦追寻的鬼玉,如今伤势既然已经养好了,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,把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都取回来。
此言甚合我心,如今不论是我,还是龙归一,都是孤家寡人一个,同为八大家族的继承人,自当携手面对外敌,也决定接下来的路程要一起走。
只是如何寻找到秦半城,对我们而言却是一种考验,几天过去了,秦半城不晓得又跑去了什么地方待着,苗疆如此之大,究竟该怎么寻找呢?
龙归一提出了一个建议,那就是首先寻找本地的“生苗”,苗疆交通闭塞,信息交换并不发达,然而久居当地的原住民私底下却是保持着一定联系的,功夫不怕有心人,只要我们一直寻找下去,总会有打探成功的一天。
我想了想,觉得除此之外,似乎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,值得点头同意。在宁西县兜兜转转
待了这么久,我们也该离开了,便相约先找到附近的寨子去寻访。
话说到这儿,我觉得有必要简单地替大家科普一下苗疆的民俗。
广义范围上来说,凡是居住在苗疆区域的人,都可以被称作是苗人,这些年经过上头潜移默化的“文化大改造”,十之七八的苗人已经逐渐开始接受“汉化”,消除了种族之间的隔阂,也和汉人开始通婚、交往,通商往来。
这一部分苗人被称为“熟苗”,除了身份证件上的种族分类不同,其实与汉人没有什么区别。但除开这些已经成功被汉化的熟苗之外,苗疆腹地还存在很大规模的“生苗”。
生苗子并不接受“王化”教育,无论从风俗、文化还是语言上,都与汉人存在着相当大的区别,在这一类人的心目中,根本没有“国家归属”这样一个概念,对汉人的排斥心也特别重,而且大多数都是以“苗寨”形势,聚群而生,每一个寨子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,还过着划地盘、打猎采桑的原始生活方式。
这类苗人往往是可怕的,因为在他们的族群中,多多少少还流行着一部分上古巫脉的传承,对于也血统十分看重,传闻中令人谈虎色变的“巫蛊之术”,也多
发源自这些族群。
苗寨避世而居,与汉人交流很少,也不可接受汉化教育,所以大部分苗寨都十分封闭,或者说是落后。
不过一般来讲,和城市挨得比较近的苗寨,一般都属于已经汉化,或者已经半汉化的苗人族群,所以走进这些苗寨子并不需要防备什么。
龙归一比我早到苗疆,也见识过不少当地人的风土人情,所以对行走在苗疆中的规矩,他比我了解得更加透彻。
我们最先到达的地方叫做“拉盖村”,属于中缅交界的一个贫穷村落,当地还保持着最为原始的农耕生活,不时可以看见穿着民族服装上山打猎的猎户,偶尔遇见山里的猎户,龙归一便会上前去打声招呼,对方基本还算是热情,为我们指出了前往拉盖村的路。
在这里根本找不到一条像样的马路,荒土堆积而成的老泥巴路上,偶尔能够碰见绝尘而去的摩托车,坐在车上的人穿着形形的民族服饰,并非所有的都是苗人,也涵盖了一部分中缅边境的裔民,都是通过非法渠道出入国境线的。
讲真,苗疆腹地,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我们华夏大地当中最为凶险的地方,除了山水险恶之外,还有着无穷无尽的毒虫毒蚁,
更有苗人专门负责捕捉毒虫,拿回家炼制苗蛊,而除此之外,横行在这一带的跨境走私犯数量也着实不少。
跟这些人打交道,随时随地都得留个心眼,拉盖村便处在边境线、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中,一边保留着苗人古朴的生活方式,也对外来者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