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块玻璃在它巨大的咬合力下砰然炸碎,随后人头朝着车顶上一蹿,再次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,不到一秒钟时间内,另一只森白的手沿着被啃碎的车窗递进来,已经触及到了周正的后脑勺。
我猜这个鬼肯定是想拽周正的头发,但是周正剃着半寸,头发丝很浅,那只白森森的手臂悬在空中摸了一把,没有成功找到想要抓住的东西,便徒然抓向掐住了周正的脖子,发力往上一提!
周正被举起来,屁股立刻离开了坐垫,双手却死死把这方向盘,对我大声惊呼道,“小陈,快帮我,它想把我拽出去!”
“停车,踩刹车!”其实我早就看到了那个鬼的动作,可人在副驾驶上面坐着,中间隔着一个即将悬空的周正,我根本无处下手,只能大喊让周正停车。
周正被掐着喉咙拽起来,整个眼珠子已经开始往外凸了,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,好似他那边的坐垫一直在慢慢升高,他被举起来的脑门已经死死顶住了汽车顶棚。
“我踩不到,你快帮我!”他呼吸很困难,憋红了脸朝我大喊。
妈的!
我怒骂一声,说你赶紧用手抓着车窗!没等周
正反应过来我要干什么,我已经单手抓住了汽车的手刹,猛地往上一提。
“嘶——”一连窜轮胎摩擦路面的刺耳声传来,汽车在高速的惯性下滑行,抱死的轮胎撕拉作响,整个越野车进行了一次甩尾,后备箱狠狠地撞击在了石头上,巨大的撞击力度让车身徒然一震,半边车门被拗弯,彻底瘪进来了,与此同时,车子转身的巨大惯将车顶上的鬼狠狠抛飞出去。
“卧槽!”周正情不自禁地爆了声粗口,被狠狠摔回了座椅,捂着脖子一阵咳嗽,憋红了脸说妈的,老魏的车算是全毁了,明天他准找我拼命不可。
老魏这人一向把车子看得跟老婆一样重要,这次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答应接车,现在差不多已经被撞得四分五裂了,不过这会儿并不是心疼修车钱的时候,因为被摔飞很远的鬼居然又爬起来,他脖子部分已经坍塌了,摔得稀烂的脑门子上上喷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半边衣服,乍看上去就像是穿了一套红衣。
“怎么办,这丫的还不肯死心!”周正大喊道。
“撞,开车撞过去!”越野车后备箱和侧门已经被撞变形了,但车前盖还是好好地,应该不会影响发动,周正听了我的话赶紧去拧
车钥匙,强行将死火的车子发动起来,这是那具摇摇晃晃的尸体已经喷着满身的血,朝我们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。
我一直待在车上没动,目光死死盯着朝我们靠近的尸体,好在双方距离只有不到五米的时候去,周正终于再次启动好了汽车,一脸狰狞地大喊地大喊一声,“老子弄死你!”
轰!
汽车发动力传来澎湃有力的轰鸣声,整个车身在巨大的推力下朝着尸体撞过去,半秒钟后我听到“砰”的一声,被撞飞的尸体在空中扬出一条抛物线,摔进了马路边的断崖。
周正猛打方向盘,将车子掉头,朝着来时的马路快速行驶出去,我和他同时喘了一口粗气,周正单手把着方向盘,将车子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颠簸的盘山道上,说狗日的,总算搞定了。
我摇摇头说未必,你听听底盘,是不是还有异响?
经我一提醒,周正立刻移开了踩在油门上的右脚,侧耳一听,果然从汽车底盘下传来一阵“撕拉”声,顿时脸都青了,大喊道,“它在刮底盘!”
不用周正提醒我也知道,汽车底盘下一直在传来异响,我甚至听见尸体的后背摩擦在坑洼不平的马路上传来的滋滋声,看了一
眼后视镜,马路牙子上留下整整三道辙痕,一左一右两侧辙痕的宽度大概有一米多一点,中间那道辙痕则是尸体的后背在路上摩擦出来的痕迹。
尸体整个后背都已经被磨穿了,马路牙子上留下的辙痕中渗透这一股墨绿色的尸水,参杂着殷红的血迹,格外触目惊心。
“怎么办,要不要停车去看看!”周正脸色一白,视线不断朝着脚下移动。
我抓着他的肩膀,说你别往下看,专心开你的车,把左耳镜调到最下面,让我看看侧面的情况!
周正立刻照做了,打开电动调节的按钮,将车头左耳后视镜调到最下面,很快我就看见了尸体的半张脸,一半隐藏在汽车底盘下面,另一半则伸了出来,通过镜面的反射,和我阴测测地对峙着。
我看见尸体残缺不全的脸在冲我狞笑,镰刀状的爪子划在车门铁皮上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尖锐响声。
我脸色大变,猛地将右侧车门打开,恰好此时汽车过弯,路面过于狭窄,被踹开的车门打在了石壁的岩石缝上,整个车门顿时就被巨大的排挤力道给卸掉了,大半快铁皮落在地上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响。拗弯的车门间隙中跳出一截电线,滋滋冒着火光,
拖拽了一路。
“你疯了,拆车门做什么?那里面有线路,万一车子熄火了怎么办?”周正紧张地看着路面,汽车大灯被撞坏了一个,他只能聚精会神地架势汽车。
我指了指车顶方向,深吸一口气说我要上去,你好好开车,最好不要停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