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走阳关道,鬼过奈何桥,我的人生信条一向是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这话针对鬼魂同样有效,见那老鬼便没有马上朝我们扑过来,我暂时也没有出手的打算,而是带着众人,从花坛侧面走过去。
然而没等我走出几步,便发现那躺椅还在继续旋转,并且朝着我的方向慢慢移动过来,始终保持正面对着我们的状态。
我停下脚步不走了,对那老鬼说道,“开山的路,过水的桥,你一个死人,何苦要挡活人的路?”老头笑了,声音异常沙哑,仿佛一只被人捏着脖子的老公鸭,“嗬嗬,你们可以走,他必须留下!”
我说为什么?老鬼惨白色的老脸上浮现出一股阴狠和暴戾,“这地方是我的,他们把房子建在我头上,天天踩我,我要报仇……”
我“哦”了一声,原来这老鬼之所以这么仇视,是因为他的坟头在地基下面,我当即说道,“我替屋主做一回主,今天你放过我们,改天我一定找人把这房子推平,给人换上新的住所,你觉得怎么样?”
一般来说,鬼魂不会无故害人,如果发生矛盾,必定是因为有什么地方在无意间冲撞、或者冒犯了他,既然这老鬼肯主动说出缘由,就应该还有缓
和的余地。
他阴恻恻地冷笑道,“晚了,今天这里的人都要死,那位大姐已经答应我了,只要弄死了你们,我就不用坐无主的孤魂了,以后这栋房子就归我住!”
“一个死人去住活人的阳宅,你消受得起吗?”我目光暴喊,将手中的法刀扬起来,厉声喝道,“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,快滚!”
“咯咯……”
老鬼目光阴狠,暴凸的眼珠子死死定格在我身上,然后他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,一根根好似钢针一样笔挺,那椅子,在不断地前进,在地面中拉出深深的辙痕。
“冥顽不灵!”没等这老鬼靠近,我已经扬手射出一张黄符,符纸在空中炸响,燃烧着一团忽明忽暗的火球,在空中绽放,拉长成为一道电光。
同一时间魏军也出手了,他将折叠弩抬起来,对准那老鬼射出一箭,弩箭上的符纹在闪烁,冒出一股赤芒,顷刻间扎透了老鬼的胸口。
噗嗤!
啊……
老鬼发出一声惨叫,在椅子上疯狂晃动着,那椅子在火焰的疯卷下,渐渐露出了竹条扎成的骨架,慢慢形成一团灰烬,而老鬼却跳起来,张牙舞爪地扑向我们。
“快后退!”我射出一张黄符,将跳到空
中的老鬼打落下来,一转身,带着他们三个重新回到了客厅。
大门那儿的鲜血仍旧在汇聚着,魏军问我怎么办,要不还是从后院出去,先弄死那老鬼再说?我说时间可能来不及,快,我们爬天窗,从屋顶上逃走。
一行人又匆匆抛向了三楼,一般这样的建筑都会设立天窗,带我们找到了天窗的位置,哆哆嗦嗦地指着上面,说没准上面也有鬼。
“闭上你的乌鸦嘴!”魏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对我说小陈,这天窗太高了,怎么出去?
我说借你肩膀用一用!
魏军也知道现在形势凶险,并不含糊,当即矮腰把肩膀露出来。我一脚踩在上面,借力弹起,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,十分轻巧地掠上屋顶,将双手盘在主梁上。
我伸出双手抱住主梁,稳住身子,在伸出另一只手去推天窗,没等我的手指接触到天窗,头顶的瓦片突然被揭开一角,一双血糊糊的眼珠子沿着破洞浮现出来,同时头顶也传出“撕啦撕啦”的刺耳声。
想刨个洞进来?门都没有!
我将法刀往上一抖,刀刃沿着瓦片的裂缝刺出,刺中埋伏在房顶上的鬼魂。出手的瞬间,另一只枯黑的鬼手也沿着瓦片裂缝伸过来,压向我的肩膀
,试图强行压灭我的阳火。
趴在房顶上的鬼有两只!
我现在的姿势不方便还击,如果直接把法刀缩回刺向身后,头上的鬼一定会用指甲击碎我的天灵盖。但倘若我对这只鬼手不管不问,阳火被它压灭,我人也势必会掉下去,再想找到机会冲出来就不容易了。
电光火石的一瞬间,我身体往下一矮,将胸口紧紧贴在横梁上,身体像蛇一样滑动,同时避开了头顶上的两只鬼魂。我下盘发力,双腿死死盘住横梁,腰腹往上一挺,强行支着身体将上半身拱起来,法刀突然转向,斩向另一只鬼。
唰!
刺耳的破空声后,房顶上的瓦片发出“噼啪”爆响,埋伏在外面的鬼魂被刀锋挑中,身体一扑趴在了瓦片上,我借力一弹,撞飞屋顶站起来。
头顶撞破瓦片的瞬间,我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衣服、根本没有脸的女人正趴在距离我不到两公分的地方,她伸出猩红的指甲抓向我脖子。
我不闪不避,法刀大开大阖,怒迎而上。术士的武器都是经过开光炼制的,对鬼魂也有斩杀的效果,近距离遭遇鬼魂,法刀的效果往往是最好的。
刀尖划破女鬼的手掌,被我反向一撩,死死钉在碎裂的瓦片当中。与此同时,
我后心一凉,一股阴风的劲风靠近我的后背。就算不用回头,我也能够察觉到另一只鬼魂的靠近,当即一声狞笑,撒开棺材钉就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