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立刻就认出了门外的声音,脸色狰狞夸张,朝着大门外喊道,“姓李的,老子跟你无冤无仇的,你为什么要害我全家,烧死我女儿那把火,到底是不是你放的!”
他咬牙切齿,仿佛随时都准备出去拼命,我却轻轻按住了老板颤抖的肩膀,对他摇摇头,使了个眼色。现在情况不明,对手又是只狡猾的老狐狸,贸然冲动只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。
“呵呵,无仇无怨?”
门外的老汉顿时传来一阵沙哑的冷笑声,他说丽丽是被你害死的,她嫁给你才不到两个月,你就那么狠心,把丽丽送进了监狱,最终害她一头撞死在里面,然而你却自在逍遥,非但逃到了外地,还带了个媳妇回家,呵呵,我要她死,也要你死,最终你们全家一个人都不能剩下!
这声音无比凄厉怨毒,仿佛阵阵鬼嚎,我听得心里一颤,冷声说道,“那这样说来,老板的大女儿的确是被你放火烧死的咯?”
“是又怎么样?”那老头隔着一扇门,对我们发出怨毒的大喊,“多管闲事的小杂种,本来我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,再有两年,就可以无声无息地弄死这一家人,可你……嘿嘿,偏偏
要破了我的局!”
我说你多行不义,既然被我看见了就要管!他历吼,带着悲愤和仇视,说你懂什么,你根本不能理解一个老人,失去女儿究竟有多痛苦,从丽丽被人抬出来的那天,我就暗暗发誓,一定要报复这家人!
我眼观鼻、鼻观心,不动如山,十分淡漠的语气反驳道,“你只知道老板的前妻死了,让你很伤心,却从未想过这个哑女为了生活中的一点小摩擦便给人下毒药,心思究竟有多么狭隘,多狠,这样的一个人,难道不应该受到法律制裁吗?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老头的吼声中伴随着如山的愤怒,隔着一扇门,我仿佛也能预见到他扭曲的五官中爬满了愤怒,宛如厉鬼般凄厉,“小子,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,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,我知道我女儿死了,被这个家伙害死的,他全家都得给我女儿偿命!”
我厉笑道,“有我在,你觉得你能得逞吗?”我指了指门槛下土质层明显不对劲的地方,冷哼着补充道,“如果我没猜错,你把老板前妻的尸骸就埋在了这里吧?养鬼积怨,呵呵,好深的算计,现在我就挖出她的尸骸,暴露在太阳下面,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养鬼!”
“
小子,你敢!”门外的声音越发愤怒了,伴随着他的怒吼,狂风声大作,仿佛整个天空都被阴云笼罩,顷刻间阴风嘶吼,将大门猛烈地撞开,我看到一个坐在矮板凳上的老头,脑门上还扎着布巾,额头下长满了拳头大小的瘤子,把整张脸挤压变形,几乎没有人样了。
看见这张恐怖的脸,老板惊叫起来,说老李,你怎么会变成这样?
那老头阴邪一笑,抬头,满是肉瘤的眼睛缝里投射出一抹凶光,嘿嘿冷笑道,“还不是被你害的!”我说因缘果报,自己种下的根,自己挖出来的果,如果你不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害人,自然也沦落不到这样的下场。
风水师害人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,这老东西本来就垂垂老朽,又给老板家布下这么阴邪的风水煞阵,不受反噬才奇怪了,看着他脸上爬满的肉瘤,我在心中冷哼了一声,暗道活该!
她看着我说小子,我们这一脉的人,讲究一个恩怨分明,恩要报仇要清,事不问缘由,只说仇怨,你破了我的阵,那是你本事好,我可以不跟你计较,但你带来的这个人,却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。
我说老李,你年纪也大了,布下邪阵害人不成反害己,我看这因果的
反噬,也快把你的生命力耗光了,你看看你,额上肉疮,黑黄二气具显,这是典型的死气多生之兆,也没有多久可以活了,何不安享晚年,非要与人论个长短?
我这番好言相劝,却引来他阵阵冷笑,他抽了一口旱烟,然后缓缓说,“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女儿,修我这一脉的,必须承受五弊三缺的痛苦,注定孤独终老,不得好死,所以丽丽很小的时候就生病哑了,我害怕她活不到成年,所以将她送人,自己却时常默默关注着她,看着她一点一点成长……”
说到这儿,老头的五官蓦然变得无比阴历,喊声悲切道,“我好不容易,才盼着她长大成人,虽然养父母都因为替她受了冤孽去世了,可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,嫁汉嫁汉,穿衣吃饭,我以为我女儿这辈子没事了,安稳了,也省去了我的一颗心结,可谁知……”
话到这里他不说了,用鞋底把烟斗磕灭,摩挲着烟斗锅的铜壳子,将大眼袋轻轻守护好,随即他看着我,问我爷爷是谁?
我说我姓陈,爷爷的名讳却不好谈及。他“哦”了一声,说果然,陈先生的风水造诣我是服气的,你是他带出来的孙子,怪不得能一眼看破我的煞阵
,这是当然的,小伙子,看在你爷爷份上,我好心劝你,千万别再管这闲事,见好就好,怎么样?
我说你想我走,也容易,只要答应我不再害人,放过老板全家,我这就离开,这也是为了你好,虽然老天爷的报应到了,谁也阻挡不了,但你只要能舍掉心中的仇恨,把心态放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