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种直入心底的阴冷,仿佛一块寒冰,冻得我的血液都似乎凝结了。
虽然是被掐着脖子,但我并没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,鼻子还能正常呼吸,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是冷,无孔不入,阴冷的寒气沿着我的四肢——甚至全身每一处毛孔在穿梭,我所有的细胞都被懂的僵。
黑雾中有一点儿亮光传来,无边的恶意在蔓延,我察觉到了满满的阴暗。
我强忍着心中的惊恐,与这个不知道源自哪儿的家伙对视着。
它顶着我足足有三秒钟,突然哈哈大笑,这笑容,比鬼哭声更加难听,他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冷笑,腔调古怪,仿佛两块铁石在摩擦一般,偏偏我听得很清晰,他的确是在笑。
我感觉身子一重,失去了支撑,掉到了地上。那团黑雾伸出了八爪一样的触须,化作一大股粘稠的阴冷之气,从我的一双鼻孔之中进入,顺着我的食道和气管,在我周身都蔓延开来。这种阴寒的鬼笑声在我脑子中炸响,我仿佛被冻成了一个冰坨子,自己像一个傀儡一般。
我看见不远处,老疤和魏老板同时朝我扑过来,他们口中似乎在大喊大叫着什么,然而我脑海中一片空白,整个人的意识都好像飘起来了,完全感应不到他的话。
另一边的李雪,似乎也恢复了正常,只是她不晓得这边是什么情况,仍在好奇而紧张地四处张望着。
时间在流逝,我的大脑渐渐麻木了,我的意思仿佛冻结了。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正在膨胀的气球,大量的阴冷的气场正在朝着我的身体里作填充,一遍又一遍地洗涤着我的身体和灵魂,而我的意识,渐渐的沉寂入死亡之海中,唯一的感觉是,只有不甘心……
我明白它在做什么,他想用我的身体当做容器,让我成为被他寄生的傀儡。我会死吗?我不清楚,但身体的控制权一旦被掠夺,就算我的意识还能活着,和死掉了有什么不同?
就在我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,我的耳边,却再度传来了一道历吼。这一声狂吼就好像天边炸响的雷霆,将整个世界都点亮了,我即将麻木的四肢渐渐的有了一些直觉,脖子也能勉强转动了,低头看着脚下,才发现自己居然双脚悬空的。
而在另一边,身受重伤的钟杨,居然盘腿坐了起来,口中仍在诵念咒语。他要干什么?
我睁开眼睛,一股十分暗淡的黑色雾气从身子中散发出来,几乎没有作任何停留,便向钟杨所在的方向飞过去。
咚!
我身子摔在了地上,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,然而浑身的肌肉酸痛,却好像脱离了我的控制,尽管身体在慢慢回暖,然而那股阴邪的寒气对我的身体造成了太大的影响,我唯一能够做的,就是稍微抬起头,然后看向钟杨。
那团黑色雾气已然钻进了钟杨的口鼻之中,还余得有黑色的
气息,在外面张牙舞爪地游绕着,我突然感觉这一幕很滑稽,就好像钟杨的嘴巴和鼻子中,钻进了一只八爪鱼,脑袋已经进去了,可触角却还在外面挥舞着。
他浑身一震,跪倒在地,脸上居然凝结出了冰霜一样的碎屑,连眉毛都凝成冰块了。当我的视线望过去的时候,发现他正好抬起头来,正好与我对视上,牵扯嘴角,似乎笑了笑。
我费尽力气,张开嘴,发出格外嘶哑的声音,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?”
钟杨的笑容十分苦涩,勉强用上了最后的力气,虚弱无比地说道,“本来,我打算先拿到鬼玉,再一个人偷偷躲在没人的地方,完成这最后一步的,可是不行了,我身体中枪,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,场面失控了,我只能现在就把这个家伙,引到我身上。”
我说引鬼上身,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?他点头,身体因为痛苦而抽动,然而脸上却流露出了十分平静的表情,“是的,这就是我最终的目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们全都停下了,时间内仿佛在这一刻静止,魏老板是第一个冲到我身边的人,他搀扶起了我,问了句小陈,你没事吧?
我没有回答他,仍旧把目光转向钟杨,眼神中带着质询。
他沉默了两秒,身体黑雾萦绕,五官在阴寒气息的萦绕之下,微微显得有点扭曲,紫黑色的面孔说不出来的阴怖,然而视线却格外平和,“这是一桩千年隐
秘,没什么值得可说的,总之,我现在做的事绝对没有背叛自己的良心,相信我,从始至终,我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个警察!”
“到底是为什么,你倒是说啊!”老疤眼眶几乎都瞪裂了,他双眼涨青,把拳头捏的死死的,“你快告诉我们,为什么你要这么做!”
“原因就是,我手上的东西……”钟杨颓然叹气,将手臂微微抬高了一点,十分吃力地反问老疤,说你还记不记得,我们当初在边境缉毒的时候,又一次,我被一帮毒贩追到了山顶上,整整消失了两三天才重新出现。
“记得……”老疤回想了一下,脸色十分古怪,说这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?
“有!”钟杨苦笑道,“当时有十多个毒贩在追我,我弹尽粮绝,以为自己快要死了,但我却没死,你知道吗,有个很厉害的高人救了我,你不是奇怪,我为什么会懂道术吗,这些……也是他教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