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疤爬到一半,见我已经脱困了,心中一喜,将扎在树干上的法刀取下来,对我大喊道,“上面是什么情况,你搞定了没有?”
深山里光线昏暗,只能借助一点淡淡的月光,头顶黑漆漆一片,我们互相都看得不是那么清晰,老疤只能通过喊话的方式向我确定。
“没有,不见了!”我正踮着脚在上面搜索,听到老疤的呼喊声这才反应过来,低头朝他看去。
可这一眼,却几乎吓得我魂都快飞了。
就在老疤抱住的那棵树干上,此刻居然浮现出了很多狰狞的鬼脸,那些脸全都好像是长在树干中似的,纷纷睁开恶毒的双眼,望着趴在树干上的老疤,发出恶毒的冷笑。
鬼脸明明和老疤靠得很近,可他却好像完全发现不了一样,仍旧一个劲地往上爬!
“当心你侧面!”我只来得及大喊一句,干涸的树皮被一点点撑开,出现了很多裂缝。
那些裂缝中,不断有浓腥的血液渗出,一只只惨白的胳膊也沿着那些裂缝探出来,五指猩红,疯狂地抓向了老疤的身体。
“卧槽,什么玩意这是?”老疤吓得头皮发麻,张嘴就呼出了一口冷气。
他趴在树干上,没有转移位置的空间,而那些手却毫无顾忌,
很快就从树干中伸出来,紧紧盘住了老疤的身体,几双鬼手同时抓着他肩膀,使劲朝树洞里拖拽过去。
树上的鬼不止一个!
“你接着!”这么长的距离,我根本来不及救援,只好将一袋朱砂翻找出来,使劲丢向老疤。
老疤抓住了我的朱砂,用嘴巴咬开袋子,朝着树干上泼洒。
那树干上被朱砂弥漫的地方,居然伸出了大片的鲜血,同时还伴随着好几道凄厉的惨叫声。
“快下去,离开这些树!”我不敢再耽搁下去,双手抱住树干,快速往下滑动。
而陈玄一则反手翻转法刀,斩断那些盘在自己身上的爪子,用脚尖撑在树干上,使劲一跳。
双脚落地,我俩同时一滚,然后七手八脚地爬起来,将昏迷过去的李雪扛在肩上,撒腿就往外跑。
当我和陈玄一跑出一段距离的时候,耳边忽地听见了一窜冰冷的冷笑声,顿足回头,发现之前那棵大槐树上,居然出现了好几具被挂在树枝上的尸体。
这些尸体应该被挂在上面很久了,脖子上全都绑着白布条,身体在冷风的作用下,“咯吱咯吱”地晃动摇摆着,吐着青色的舌头,正恶狠狠地瞪着我们,好像槐树上结出的果实一样。
老疤头皮发麻,声音也吓得变尖了,“一棵
树上,怎么能吊死这么多人?”
我说可以肯定,这不是一桩意外,而是有预谋的凶杀,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,后山这片林子,根本就是专门为我俩设置的陷阱,从咱们离开那个小村子开始,就已经入套了。
老疤恨声说道,“到底是谁在算计我们,那个六子,还是老黄?”
我说很有可能两者兼有,你还记不记得,六子在分别之前对黄警官说过,他老娘治病的药,是黄警官替他买来的,六子是个大孝子,肯定会因为这事觉得欠人情,所以会给我们画一张假的草图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老疤铁青着脸皮,“真是没想到啊,带我们进山的人,居然就是我们对头,老黄会不会跟老钟也是一伙的?”
我冷笑,摇着头说道,“恐怕没这么简单,事情内幕很复杂,光凭我们猜测是得不出结果的,不过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,现在,只要我们重新返回那个小村子,一切应该就会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!”
老疤迫不及待地站起来,说那不还快走?
我指了指李雪,说她还昏迷着呢,先把人弄醒再说吧。
我和老疤在深山里找到一处水源,轻轻捧了一点清水,浇在李雪脸上,她发白的脸蛋看起来很凄惨的,白中透黄,让人觉得分外可怜,我不禁有些
后悔,早知道这一路会如此凶险,我说什么也不会带她进山。
我小心翼翼地替李雪洗掉脸上的泥灰,从身上扯下一块布,替她擦了擦脸,没一会儿,李雪醒了,先是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,然后在我的搀扶下坐起来,望着溪水沉默,说我记得,自己好像被吊起来了。
我说没事,我和老疤又把你救回来了。
李雪脸色很复杂,看不出是悲是喜,说为什么身边的人,都在骗我们呢,钟队是这样,黄警官也是这样,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……
我说至少你还能相信我,对了,老疤也值得信赖。
李雪看了看我,说陈凡,我还累啊,不想再查下去了,我害怕,身边还会有人死去。
我苦笑,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,说既然都已经来了,想走也没那么轻松,你放心吧,我会保护好你的,而且,你中了降头术,我必须找到姓钟的,才能给你解掉。
李雪忽然靠着我,沉寂的月光下,眼波流转,说不出的明亮,她说,历经生死,反倒能够让人看透很多事,你为什么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我啊?
我有些窘迫,把头转向一边,说我们应该是搭档,不是吗?
李雪有些失神,重复了一遍我的话,笑着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