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□夫,伤口处血液才变为正常殷红色,最后揉了一把干净雪水洗洗,又用腰带牢牢缠住,将人往肩膀上一扛,一手拖着野猪腿,健步如飞往营地奔去。
润之掏了两窝野鸡蛋之后跟大部队走散了,一个人老大没意思寻回营地去,到帐子里又将小木头人儿掏出来端详,越瞧越乐:小人儿斜着眼往旁边瞅,瞅啥呢?瞅心上人儿呗——想来是雕了一对儿的,不知道那小木头永琰让他藏哪儿去了,今晚说什么也跟他换过来,老看着自己有什么趣儿。
这般计划着,复把那半块青玉司南佩取出来,与木头家伙并在一处,拿帕子好好儿裹了藏进怀里方才罢了。
忽闻外头一阵闹哄哄,还没等站起身,隔着帘子就听柳凤雏哇哇大叫,“一个两个都不叫我安生啦!咱这是难民营么?什么猫儿啊狗儿的全往回救,感情儿老子跟这儿做慈善呐!还造什么反造反!直接到外头施粥救济灾民得了!”
接着是尹壮图的声音,“好歹是条人命,既然碰上了,总不能任他冻死在荒郊野外吧。”
“就你心眼儿好是吧!你心眼儿好你自己救呗!少来求柳某人!”
旁边小将大不服气,忿忿不平道,“不求便不求,当年兄弟们断胳膊断腿都是我们将军给抹把炉灰就好了!也没见谁叫个破兽夹子咬一下就没命的!”
“不得对军师爷无理,”尹壮图恭敬道,“我听此人口中隐约念叨着丰绅的名字,想必是认识,就善做主张把人先救回来了,先生要怪就怪壮图罢。”
润之听到这儿也坐不住了,一撩帘子走出来道,“我看看谁?”
“我还以为你要躲到天荒地老呢!”柳凤雏见谁咬谁,叫道,“赶紧认领,一看这小白脸子就跟你脱不了关系,一窝子麻烦精长相儿,要认识就麻溜儿打包送出去,省的坏老子的事儿。”
润之凑上去一看,心上也是一紧,这书生不是旁人,正是自己府里客卿——方儒生!
作者有话要说: 首先感谢冒冒,白水湖边,椰子汁,几位宝贝的投喂,好感动,读者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,给大家深鞠一躬~~爱你们!!!
☆、暗生疑
午后,御书房
室内落针可闻,和珅躬身于龙案旁研磨,陈尽忠垂手立在屏风后头,如同一节沉默腐朽的木头。
殿外隐隐传来惨叫,是言官正被执行庭杖。
乾隆合上一封弹劾折子,片刻后又展开来,以朱笔在末尾画了个圈。
乾隆:“看看这。”
和珅直了直腰,倾身去看。
乾隆问,“如何?”
和珅:“汪广琪已篪夺爵位,连降三级,如今不过小小六品御马司守卫,想来无碍。二来汪家祖上于社稷有功,民心所向,汪家一脉万不可赶尽杀绝……圣上自己拿主意罢,臣惜命的很,不会撞柱子。”
乾隆一哂至之,“你相信鬼神之说?”
“信则有,历朝历代,民间,朝廷,均少不得奇文轶事。从□□到成祖,上到社稷宗庙下至寻常百姓,这种传闻以数论处,不过是信则有之,心诚则灵。”
“嗯。”乾隆道,“无稽之谈。”
和珅抿唇一笑,姿容遗世,不可方物。乾隆遂展开折子,将上头朱批勾了。
“怎不叫唤了?”
和珅偏头,“想必打完了。”
“且没完,朕数着呢,休想糊弄了事,御林军!”
御林卫将庭杖杵地,铜杖与汉白玉撞击发出一声脆响,闷声道,“回禀圣上,傅大人厥过去了。”
“还有十二杖,”乾隆簇眉道,“打完。”
和珅:“再打就死了。”
“死不了,刘墉打不得,傅邢枢总也打得,别停,接着打,这皇宫也太静。”
和珅不再说话,沉默着注视龙案后两幅草书:
大清盛世,锦绣山河。
笔体虬劲,乃是□□哈赤亲提,武人之势扑面而来。
“喏,弹劾你的。”乾隆笑起来,缓缓读来,“僭越之罪十五……包藏祸心,翻来覆去跑不去这一句……嗯?有新花样了,朕看看……觊觎后妃,婕妤乌雅氏。”蹙眉思索片刻,问道,“后宫有这个人么?”
陈尽忠垂首道:“上月焦大人府里送进宫的,圣上封了婕妤,内务府尚且在赶制绿头牌。”
乾隆点头,“仿佛是有这么回事,爱卿与朕的婕妤可否相识?”
和珅唔了一声,手下动作未停,头也没抬。
乾隆兴味索然,随手把折子推进炭炉子里,手指虚扣了三下桌案,陈尽忠当即会意,不由怜恤起那未曾面圣便再无生机的乌雅氏。
“天冷了,上回赏你的金丝楠木用上了么?”
“火苗大,挺暖和。”
陈尽忠打了个寒噤,忙往笼里填了两块银炭。
乾隆哈哈大笑,笑罢揩了眼角笑出的泪,“朕做棺材的木材叫你烧火了,一楠一命呐爱卿。”
和珅继续研磨,讪讪道,“臣罪该万死。”
乾隆:“做甚总把死挂在嘴边,不怕晦气么,烧了再赏你就是……来瞧,这个说来年春猎筹备的。”
和珅:“春猎乃是大事,鞍山猎场那边也该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