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云卿踏进监察司的那一刻,所见者纷纷驻足观望。
她真的来了,陛下真的封她为御史了,虽说是代理御史,可也是个官啊!
霍云卿这三个字必定载入史册,不过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,就要看她的本事了。
徐进带着霍云卿进了御史堂,这是一间大屋子,屋子里摆放着许多长桌,她数了数,不多不少,正好十六张,对应着十六位御史。
除了赵佑兴之外,霍云卿还看到了其他几位御史,看到她来了,有的和她打了声招呼,有的和她点头致意,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忙。
“霍姑娘。”赵佑兴喊了她一声,霍云卿朝他走了过去,看到他桌上铺满了卷宗,顿觉头疼。
这么多卷宗?得看到什么时候?
霍云卿从小就不爱看书,小时候她整天在军营里玩闹,阿父觉得她不像个姑娘家,就给她请了个夫子,教她读书识字,那段时日简直是她的噩梦!
面对满桌的卷宗,霍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赵佑兴只看到她叹气,不知道她心中所想,不由出言询问:“怎么了?”
霍云卿尴尬的笑了笑:“没什么,这些卷宗我都得看?”
“这些卷宗是案发至今我们查到的线索,你自然应该了解,不过不着急,晚些时候看也一样,我刚收到消息,睿王殿下在齐王府找到了细作,我正打算过去,一起?”
细作?霍云卿皱了皱眉,语气急促:“那快走吧。”
霍云卿说完就往外走,赵佑兴追了上去,与她并肩而行,徐进跟在二人身后。
萧秉权才中毒身亡,萧时安就在齐王府找到了细作,他的手段还真是叫她刮目相看。
“天牢那边你们去过了吗?”霍云卿随口询问。
“去过。”赵佑兴沉声道:“天牢里的狱卒并没有看到齐王殿下中毒时的场景,睿王殿下每日都去,每次都会带上膳食,他们兄弟二人说话的时候,谁敢靠近?”
“也就说除了睿王,无人知晓当时发生了什么。”
赵佑兴颔首:“没错。”
“事发之后你见过睿王吗?”
“没有,齐王中毒身亡,睿王伤心过度当场晕厥,被送进宫中诊治,睿王醒来之后就去了齐王府,我和徐哥先去了趟天牢了解情况,还没来得及与睿王碰面。”
霍云卿沉默了片刻,突然问他:“你有没有怀疑过睿王?”
“有。”赵佑兴回答的毫不犹豫,“不瞒你说,我直至此时此刻,依旧怀疑是睿王所为。”
霍云卿眉眼微挑,好奇的问他:“为何?”
“没有人会怀疑睿王殿下竟会愚蠢到当面下毒,可正是因此他才最有嫌疑,最为关键的是,膳食是睿王带进天牢的,除了他能接触到膳食,还有谁能接触?”
“有肯定是有的,比如膳房的人。”
“膳房的人的确可以接触到膳食,可这些膳食是睿王为齐王准备的,自然是从睿王府出来的。”
他们话说着,已经到了监察司门口,霍云卿翻身上马,看向赵佑兴笑着说道:“那我们就去问问睿王殿下,是不是他府上也出了细作。”
赵佑兴听懂了霍云卿话中的深意,朝她点了点头。
一行三人来到了齐王府,还没进去他们就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。
齐王府的前院跪了一地的人,他们一个个瑟瑟发抖,显然是被吓破了胆。
萧时安坐在前厅外的台阶上,他背靠太师椅,身旁摆了张茶条,上面备着茶水和点心,此时他目光沉沉的盯着正在受刑的血人。
血人被绑在架子上,鞭子一下接着一下的落在他身上,他的惨叫声让跪在院子里的人抖得更厉害了。
霍云卿皱了皱眉,朝萧时安走了过去。
“你来啦。”萧时安盯着那个血人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就是他出卖了皇兄,你说他该不该死?吃皇兄的,用皇兄的,还要害他,这种奴才就该被千刀万剐!”
霍云卿看了过去,那人垂着头,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,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弱,怕是撑不了多久了。
“殿下怎知是他所为?”
萧时安这才看向她,嗤笑着问她:“这重要吗?”
霍云卿迎上他的视线,反问:“不重要吗?”
“本王是如何查到他的,自然会写在卷宗上,现在更重要的是,从他口中得到真相。”
“真相?殿下这般用刑,就不怕被人诟病是屈打成招吗?”
萧时安豁然起身,怒指着那个血人,“是他背后的人害死了本王的皇兄,本王如今要为皇兄讨回一个公道,至于过程是什么样的,本王管不了那么多了!”
此时的萧时安就像是个疯子,因为齐王的死让他深受打击,所以他疯了!
大概看到萧时安现在这个状态的人,都会这么想。
“睿王殿下与齐王殿下兄弟情深,对于齐王殿下的死,臣女深感遗憾,可殿下也说了,现在最重要是的是查明真相。”
“本王不正是在查吗?”
“睿王殿下,这里是齐王府,齐王中毒一案由监察司负责,殿下与臣女都是来协助查案的,殿下就算是要用刑,也该把人带回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