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为,不交代出父皇在何处,你就能保命了?”御监局内,赫泽旭用手中的竹棍,戳了戳聿王胸口刚结痂的位置,立马就有鲜红的血流了下来。
已经被折磨的瑟瑟发抖的赫泽虞,咬紧牙关眼带恨意的看着眼前的人,依旧不言语。
“王爷,能用的手段都用过了,可他就是不松口,属下们也担心失手弄死了他,这可怎么办?”负责审问的人,很是为难的问。
怎么办?
赫泽旭没言语,如果他知道该怎么办的话,也不会拖延到现在了。
现在朝堂上,是他在代理朝政,还要查父皇的下落。
沉默片刻,赫泽旭转身看向虞王:“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,再给你最后一天时间,明天这个时候你若是还不说出父皇现在何处的话,你也不用说了。”
死咬牙关的赫泽虞听他这么说,缓缓的睁开眼睛,不敢相信的看着他。
“以为本王在吓唬你么?你真若是要这么想,本王也没办法。而且,你们不是一直觉得本王想坐那把龙椅么?那么,既然如此的话,现在不是正好么,既然你不肯说出父皇的下落,本王也只好谢谢你的成全了。”说完,赫泽旭冷笑着朝外走去。
“赫泽旭,你终于伪装不下去了吧,露出狐狸尾巴了吧。以往装得那么清高,好像对皇位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,根本就没人会相信的。
父皇还活着,你只能代为处理朝政,想要直接登基坐那个位置,不会有人信服的。”赫泽虞对着远去的背影,大声的喊着。
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声音传的更远些,尽可能的多一个人听到也是好的。
只要这些话能传出去,就能对吉王造成困扰。
自古以来,人言可畏,百姓是如此,皇族的人更是如此。
尤其是,坐在龙椅上的人,即便当上了皇帝,也是不希望有这种不好的说法。
虞王的话,赫泽旭自然是听见了,而且还是一字不落的,按捺着转身回去一脚踹死虞王的冲动,大步离开了御间局。
心思烦乱的他,走着走着,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到了御花园。
眼下的季节,御花园里,花开的正艳。
这场宫变,造成了混乱,人心惶惶,但是,这些花依旧盛开,这些草依旧翠绿。
当然,本就对花草不感兴趣的赫泽旭,现在更加没心情欣赏眼前的花草。
他觉得老天爷就是在戏弄他,那个他以为死去十几年的妻,他也伤心难过十几年的人,还活着!
到现在,这件事对于他来说,还是那么的难以置信,那么的不真实。
他为此激动,开心,却也有不解和愤怒。
这件事还没消化掉,还没调整好混乱的心情,结果,父皇现在又是生死未卜,不知所踪。
父皇待他好,但是父王在他心里,更多的是君王。
这金碧辉煌的皇宫,没有让他有家的感觉,父皇对他的好,也没让他感受到父爱和幸福。
只有三娘,让他有了家的感觉,三娘是他的妻,他的家人。
跟三娘一起,他不是王爷,只是她的丈夫,她的家人。
所以,这些年,他可以一直带兵在外面平叛,平乱,只想为父皇解忧。从来都不曾想过,做这些是为了讨好父皇,为了得到储君之位。
这十多年里,他一直在想,倘若三娘还活着,那他一定会选择做个寻常百姓,跟三娘一起在断魂谷中生活。
想到这些的时候,赫泽旭也曾在心里问自己,作为父皇的儿子,是不是很不孝!
父皇还没寻到,他就不能离开,扔下这烂摊子去大马城找三娘。
原本回京的路上,他还想过,在回大马城的时候,要先去断魂谷,去那条江上看一看。
十三年前三娘被江玉容推入江中的情景,是当日在筏子上的手下们对他说的,说那江中有凶猛的恶兽,说三娘落江后,就被那些恶兽撕咬,筏子后面是恶兽争抢翻滚,江水都被血水染红了。
当时他听得心如刀绞的痛,这十三年里,梦中也无数次的看到那个血腥的场景,每一次他都是一头汗,脸色惨白双手抓着心口的位置醒过来。
每一次醒来,他都懊恼,梦中的自己怎么就没能救下三娘。
他觉得,回到京城后再次询问手下,当日三娘落江的经过时,手下们说的是实话。
可是,若按照他们说的那样的情形下,就算是武功高超强壮的男子落江都是九死一生的,三娘她,究竟是怎么在那些恶兽口中脱险,安然无恙的呢?
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双眼,就算三娘有高超的医术,可是,仅凭医术就能在那样的险境下逃出生天么?
其实,就是现在,对于他来说,心里也是矛盾的。
想到找到父皇后,自己去大马城,该如何面对她?
找她问什么?怎么问?质问?
一想到那日在街上,她认识自己,而自己却不识她,心里就感觉堵得慌。
“三娘,究竟是怎么回事,究竟是为什么?三娘,你真是好狠的心啊。”赫泽旭自言自语着,一脚踹断了身边一株手腕粗的桂花树。
不远处跟着的几个手下,看到这一幕,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