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州诸夏,深秋临近初冬。
关中之地的天候已然波动明显,卯时的田亩旷野上,或可一见身着皮裘的老秦人在劳作。
午时、未时……或可见到光着膀子劳作的老秦人。
此般时节,万物寂寥许多,田亩之上不过浮现点点绿意,并无春夏的盎然生机。
然!
田亩之上不为繁闹、蓬勃,一条条要道上,却是商旅百业往来如风,几乎没有停歇。
越是靠近咸阳之地,越是明显。
诸夏诸地的商队只要稍有实力,都会前来此处,这里……是诸夏最大的商旅中心,也是诸夏最大的货物中转地。
也是承接西域、北胡、江南、山东……特产的地域,各处商人再次汇聚,挑选自己满意的货物,进而给于贩卖。
“羽儿。”
“可有所得?”
行走在渭水之北的商旅要道上,一支规模不算大的商队缓缓向东行进,车马不过七八辆,各自装着西域的特产。
旗帜插在头前的马车上,其字……相!
听其口音,山东之人,更为具体,似是淮水区域之人,尽管距离关中很远,如今,也无人注意。
自帝国一统诸夏,别说是淮水区域的商人,就是江南之南的越人都有前来,就是西域之西的商人奇装异服也有在此。
一行商队之人,皆粗布麻衣,并未锦衣华章,那也是帝国的规矩……起码咸阳关中如此。
为首的马车不缓不慢的行进,悄然,正在驭车的一位中年男子抬首一言,视线环顾一周,落于身侧一位年轻人身上。
“并无!”
“叔父,先不说此事……是否有用!”
“就是依靠一枚玉佩,诸夏搜寻,实在如海中取粟一般。”
年轻人从怀中取出一块圆形的血色玉佩,不算很大,巴掌大小,其内血红之光灵动,隐隐流转。
这是西域楼兰楚南公交予自己的。
说是凭借此物可以找到……早年飞走的奇异长虫,斩掉它,便可获取玄妙之力。
可惜。
一路从楼兰返回,经过乌孙、河西两郡,又在陇西、北地行走,南下关中,沿着渭水继续东进,身上这枚玉佩一直没有什么反应。
看上去倒是很好看。
反应!
真的没有!
若非南公智者,再加上叔父坚持,用来遮掩的商队早就行出关中,前往关外,乃至于河东了。
轻抛着手中的血色玉佩,欲要凭借这枚玉佩寻找另外一半力量……难如登天,与其如此,还不如好好谋划一番。
多年来,秦国独霸独强,更是东出山东,一天下大势,难道嬴政是依靠那种力量?
很明显不是。
他依靠的是大秦铁血之师,依靠的是庙朝文武之力,若然依靠虚无缥缈之力,岂非荒唐。
“关中之地没有反应,也在情理之中,当年牲畜祭祀之地,是在江东,多年来……怕是那条长虫还在楚国区域,不可能离开太远的。”
“多年来,一直搜寻它不到,或是因为它隐藏的太深,而我等也没有确切的搜索范围。”
“有了这枚玉佩!”
“那么,就容易将那条白色长虫的区域锁定,再稍微花费一些力气,便可找到它!”
“羽儿,要相信南公。”
“他是楚国的智者,也是项氏一族的贵人,当年非他,你会很危险,天地间……存在玄妙之力。”
“项氏一族需要一切可能助力的力量!”
“哪怕是你所言虚无缥缈之力,果然有用,就很值得。”
“何况,眼下……山东之地,随着嬴政即将再次东巡,我等也难以有很大动静,暗地里将长虫找到,也是一件大事。”
中年人轻捋颔下短须,微微笑道。
羽儿如今一身武道不俗,南公之语,羽儿如今可以纵横化神层次,行走诸夏可无忧。
甚至于全力而动,还能够抗衡超凡层次的存在。
如此,安心许多,起码羽儿个人安危有了保障,项氏一族就有了保障,那就是最后的底气。
在兵家之道上,羽儿也长进许多,沙盘推演军阵兵战,都极其上佳,欠缺的只是机会。
若言还有一个缺点!
那就是性子太急躁了,不能够真正的谋定而后动,少了父亲身上的沉稳之气。
当年秦楚百万大军对峙,如果是羽儿领兵,只怕已然主动出击,那便是落入下风。
父亲一直坚守壁野,令秦军束手无策,若非秦国反间之策,外加那些老世族不为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辎重。
若非齐国一直没有援手!
那一战!
胜败难料!
楚国或许还会存在,或许今日诸夏又是一番局面。
“叔父。”
“既如此……那我们尽快出关中,前往齐鲁之地为上。”
“嬴政再有数月,便会东巡,一些事情还要安排,听说有诸国旧人在破坏蜃楼,不知道结果如何?”
把玩手中的血色玉佩,视线眺望远方,这里越发靠近关中咸阳之地了,一条条水石铺就的要道很是平稳。
车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