邯郸,而后便是咸阳,东海、南海之地,一直期待,眼下是无法一观其盛况了。”
“想不到这不过海域一隅的云梦大泽都有这般气象,真不知海域如何?”
玄色常服着身,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,眺望极远处,再一次感叹,自己很少见大湖泊。
这处云梦大泽,堪称己身所观最大的湖泊了。
虽有心一览南海乃至于东海盛况,终究眼下没有那个机会,将来还是可以一观的。
“海域之盛,千万倍于云梦大泽。”
“待平定齐地,驰道通行,大王自可一窥。”
云梦大泽与海域广袤相比,自然没有可比性,但两者内蕴各有千秋,周清旁侧而立,也是一语。
“未曾灭楚之时,寡人常思,何以楚国拥有淮南、江南那般丝毫不逊色中原的土地,却一直想要北上。”
“这一次,寡人算是明白了。”
“五岭天险,百越遗族,还真是棘手的麻烦,从沙盘上看,南海单手可下。”
“不知道真正的南海距离此地又有多远。”
秦王政笑语。
说着,不自觉的看向南方所在,最南端,则是南海所在。
“丈量而观,当如从此地前往阴山草原之远,数千里?”
“或是更远!”
王翦在侧,对于海域盛况,击溃燕国的时候,自然领略过,同云梦大泽相比,超越云梦泽不知几何。
至于南海,现在的舆图和沙盘都是典籍、古图合力制成的,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远。
总归起码数千里,乃至于万里之遥。
“诸夏何其大!”
“大秦何其幸!”
“寡人……重担也。”
秦王政长长的呼吸一口气,无论是上古人皇,还是三代共主,谁统御的疆土能够超过大秦?
那是大秦的荣耀。
也是自己接下来的责任。
大秦未有东出的时候,处理政务自己每天都要到深夜,果然接下来一统天下。
怕是彻底不得空闲了。
“是大秦的幸事。”
“也是昊天对于大秦的考验,一统天下虽难,可长治久安更难。”
“有着诸国残留之人,再加上春秋以来的诸般乱事,长治久安更难。”
周清亦是叹语。
知晓岁月的进程,历经岁月的进程,方知大秦之不易,往前,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存在。
往后,只有披荆斩棘,硬生生的开辟出一条道路。
关键在开辟的过程中,还时不时出现许多阻碍之力,拉扯着你,不让你继续开拓。
灵渠!
目下还没有出现,史禄同郑国已经实地考察去了,它的修建固然是为了攻伐岭南顺利。
也是为了大秦更好的掌控岭南。
接下来大秦一统天下,相类似的大工程还有好多,那都需要大秦亲自处理。
处理好了,一切无忧,是该做的。
处理不好,保不准又出现什么新的问题。
一语落,诸人皆沉默。
那个问题……东出之始,距离他们还有些远,现在一步步靠近的,他们身为大秦之臣,同大秦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自当希望大秦绵延万世不坠。
“一统天下!”
“长治久安!”
“寡人会做到的。”
秦王政亦是有些沉默,那个问题在灭魏之后,自己就想到了,灭楚之后,更是一股别样的危机感。
如王弟所言,大军扫六合,不算太难。
可长治久安?
何以长治久安?
大秦该如何长治久安?
面对崭新的诸夏,大秦又该怎么做?
法行天下?
儒之教化?
韩非当年对自己所言,自己记得很清楚。
也许是一条不错的道路。
“大王!”
“护国法师东君大人求见!”
正沉吟大秦未来的道路该如何定下之时,不远处卫尉李仲朗声一语。
“嗯?”
周清好奇,本能得看将过去,不远处,的确是东君焱妃。
“东君!”
“允。”
秦王政思绪归来,摆摆手,阴阳家东君这时求见,想来有要事。
“见过大王!”
尊贵华丽的暗蓝色长裙摇曳,如故妆容,浑身上下,别样的气韵扩散。
阴阳道礼,脆语缓缓。
“东君!”
“这般求见,莫不有要事?”
此行南下寿春,随行的护法只有阴阳家一行人,天宗宗全子坐镇咸阳宫。
对于东君,还是了解的,一般非有要事,不会叨扰自己的,今日这般,有些奇异。
“大王!”
“东君前来乃是为大王进献一物,此物虽寿春被攻破流散,不过……终究还是回来了。”
东君焱妃颔首,并未左顾言他,一边说着,便是从身后的一位随从手上接过一物。
那事物——长条状的木盒形体,通体精致,密封完好,劲力运转,双手捧起,看向秦王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