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庄仍旧一人继续言语。
“红……红莲在哪里?”
木板上的麻衣老者,浑身褴褛,闻卫庄之言,神情顿时不住的激动起来,本已僵硬的身体再次动摇起来,而后,眼眸直直的盯着卫庄。
口中低沉的说着,满是沙哑,满是无力,满是希冀。
“所以,今日我来这里,送你最后一程。”
卫庄没有多言。
语落,视线落在手中鲨齿剑上,浑身上下,更是闪烁别样的暗金色玄光,一股无形的威势从身上扩散而出,冷酷之眸落在韩王安的身上。
“郑国最后一位君主郑乙死在韩哀侯的手上!”
“而今,天道轮转,乾坤阴阳逆行,终有此数。”
卫庄徐徐抽出手中长剑,剑芒吞吐。
不远处的木板床上,韩王安神情闻此,心间深处,惊恐万分,欲要极力挣扎,欲要张口大声嘶吼,可……浑身上下血气稀薄,根本无大动作落下。
情绪剧烈的激动,脏腑剧烈的震动,呼吸不自觉的急促甚多,忽而……那苍老的容颜上,一双浑浊凹陷的双眸深深凸起,整个人直接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,一动不动。
呼吸为之不存!
体表余温为之不显!
生命气息逐渐消散。
……
感此,刚将手中之剑抽出来的卫庄也是神色一滞,清冷的视线落在韩王安的身上,他……就这般死了?
也许……他也该这样死。
他……终究还是要死的。
他死了。
韩国的过往不存了。
和郑国往昔一切不存了。
自己这二十多年来所背负的也都将不复存在了。
…………
“你回来了?”
南阳郡城,一隅正常的院落之内,虽然漫天雨雪依旧,可……庭院之内,仍旧有人在不住的活动着,剑光闪烁,链蛇软剑飞舞,演化诸般剑势,颇为灵动。
旁侧不远处,一位身着浅紫色锦袍裙衫的女子轻言,柔顺的紫色长发被一根银簪梳拢,垂落在肩后,身段高挑,亭立芝兰。
忽而,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目光看向旁侧屋檐一角,那里,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,悄无声息的持剑而立,正看着她们。
“庄,你回来了!”
“我父王现在怎么样?”
随着那位紫衣女子脆音落下,另一侧,正在雨雪中挥舞链蛇软剑的红衣女子也是收拢剑势,一步踏出,立于紫衣女子身侧,目光看将过去,精致的容颜上,笑意闪烁。
同时,满脸希望的看向卫庄,对于卫庄刚才出去的目的,自己是知晓的,乃是去一观父王被关押的所在,果然可以救出,未必不可谋划。
“我杀了他!”
黑衣人脚下暗金色的光芒闪烁,神情仍是那般冷酷,迎着红衣女子看过来的目光,语出,转身离去。
“明日,我们前往新郑。”
虚空中留下一言。
也留下了此刻刹那间神容之上,满是不可置信的红衣女子。
紫衣女子闻此,轻叹一声,没有多言。
******
时隔不过十日,便又是一匹快马在仍为寒冷的冬夜,抵达赵国邯郸,一封秘密文书落在胡风酒肆之内,落在上卿顿弱的手中。
“如何?”
两个时辰之后,虽为傍晚时分,但郭开还是出现在胡风酒肆之内,暖和的雅间之内,从顿弱手中接过那封文书,借着灯光,细细阅览之。
顿弱在一侧静坐,倒也是不急,左右而观,这一次倒是没有那颇令人恶心的韩仓跟随,不过多位普通的侍者罢了。
大王文书回应的很快,上面的内容,顿弱已经阅览过了。
其上内容并不多,大王亲笔文书写就,若然秦国灭赵,郭开可为赵国假王,以假王之名代理施行大权,可以整治赵国上下,唯一所限制,便是不能够拥有私军。
除此之外,再无其它,内容虽少,可是大王的手笔可是不少。
对于郭开的承诺,竟然是令其成为赵国假王,实在是……太过了,但怕也只有如此,才能够令郭开尽全力,否则,会更麻烦。
就是国书颁下诸夏之后,郭开名正言顺,倒是一个不小的隐患,当然,对于这一点,想来大王也已经考虑过了,中枢之内,要臣不少,更可以思忖出圆融之策。
原本送来的文书有两封,一封是交由郭开的,一封是交由自己的,文书之上,大王嘱托自己,让侍者将文书交由郭开就可以了。
己身当快速返回咸阳,以应大事。
于此,倒是没有太在意,如此紧要之事,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前来,怕是郭开会心中起疑,况且郭开也不可能把自己如此。
“知老夫者,秦王也。”
半柱香之后,郭开双手捧着手里的秦王嬴政亲自文书,很是满意的咧开嘴角,满是笑意,这……颇合自己之心,秦王很有诚意。
“上卿即将为赵王,顿弱当为上卿贺!”
顿弱举起手中酒樽,轻抿一口,也是笑语迎上。
“哈哈哈,足下贺我,时日甚长。”
郭开将手里的文书细细收起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