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硬着头皮道:“大人我们日日守着,确实没有什么异样,我们上去探查过了,没有打斗痕迹,小姐也不可能被什么贼人给掳走的,多半是……”
是自愿跟人走。
想到什么,他冷汗津津,立马闭了嘴。
他虽未说完,在场人都心知肚明他未言尽的话。
尚书府看似鲜花着锦,但京中但凡疼惜女儿的哪个不背地里骂姚尚书卖女求荣。
尚书果然暴怒,上前一脚踹到那人胸口,“狗奴才,多半是什么?难道你的意思是小姐跟人私奔了?满口胡言乱语,薇儿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夸过的。”
“找,都给我去找,找不到小姐,你们提头来见。”
“绣楼之事不许往外透露半个字,就说小姐突发恶疾,绣球招亲日后再议。”
---
巩越之前说跟着她要居无定所,可安今真正跟他走后,才知道他是有居所的,竟然就在他们初次相遇京郊山林里。
一座木屋,看着建了有些年头,但里面却格外的整洁干净,但是太干净了,就显得没有什么人气了。
然而此时一对红烛,一对新人,相视落座。
男人以往穿的大多是玄色墨青色,如今却穿着大红婚服,凌厉的五官都柔和了几分,安今红着脸竟不敢多看。
一段潺潺水流,巩越举起酒瓶缓缓倒入两个酒杯中,他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杯递给对面的小姑娘。
“后悔吗?”他问。
没有父母之命,没有媒妁之言,没有精美婚服,没有宾客相贺,身上穿的不过是普通红布制成的新衣。
安今丝毫不怯弱,对上了他的眸子。
这一路上男人问过她很多次后悔吗,她知道但凡她道一句后悔,男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她送回去,并从此消失不再打扰她。
可她又怎么会后悔。
她伸手接过男人手中的酒杯,目光温柔如水,粉唇轻启,不疾不徐唱念着祝词。
“喜今日嘉礼初成,良缘遂缔。诗咏关雎,雅歌麟趾。瑞叶五世其昌,祥开二南之化。同心同德,宜室宜家。相敬如宾,永谐鱼水之欢。互助精诚,共盟鸳鸯之誓(1)。”
没有嘉宾没有喜婆,她便自己唱念着祝词,也算礼成。
她笑意盈盈,绕过他的臂弯,与他共饮合卺酒,“夫君,我不悔。”
或许这酒本就惹人,或许少女这声夫君叫的格外娇媚,男人眼底的欲色仿佛能燃烧一切。
他将近在咫尺的少女揽入怀中,抬起她的下巴,粗粝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唇瓣。
安今被他火热的视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,刚别开头,却又被男人强硬的转了过来,随后男人的吻陡然落了下来。
温柔的、怜爱的,还带着些许试探。
见少女的神色并无不适,他才起身将少女抱到床上。
现下已是夏末秋初,肌肤相贴时,安今还是被男人身上炙热灼的难受。
她心想,冬天抱着他的话一定很暖和。
鸳鸯绣被翻红浪,红烛燃透,木床吱呀。
安今再醒来时已经晌午了。
她只觉四肢无力,头脑也有些昏沉,嗓子也在发痛。
明明昨夜男人温柔至极,时刻注意着她的感受,为何还会这般难受?
她从前并未有过如此经历,还以为是寻常事后的不适。
想到男人,安今强撑着身子,唤了一声,“越哥?”
无人应。
安今环顾四周,发现巩越并不在屋里。
少女眸子氤氲着水雾,心里泛起巨大的恐慌。
他不会把她一个人丢下了吧?男人总是这样的,得到了就不会珍惜。
虽然她知道不该质疑他的人品,可她还是害怕,要是巩越真的把她丢下,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他。
她肩膀微微耸动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“越哥。”
巩越刚推开门就见床上的小姑娘泪痕斑斑的模样,他心里一紧,快步走了过去,“怎么哭了?”
“越哥。”
安今见到他才定了定神,可心里还是委屈,身上又难受,她揽着他的脖颈,轻泣,“没见到你,我害怕。”
巩越眉心微皱,只觉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。
大掌捧着少女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,巩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。
少女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,男人薄唇紧抿,心下升起了浓郁的自厌和自责。
深夜寒气重,他抱着她一路从绣楼到这木屋,娇养的在深闺的小姑娘怎么能受的住,本该好好修养几天的,可他不仅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状态,反而抱着她胡闹了一夜。
安今只感觉脑子模糊而沉重,身上难受的让她想哭,现在男人就在她身侧,她也不用在忍耐,她整个人都缩在了男人怀里,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,“越哥,我好难受。”
巩越将小姑娘捞起,给她套上衣裙,“你生病了,乖,我带你去看大夫。”
“大夫?不能去看大夫,会被人发现的。”
烧的稀里糊涂的小姑娘还没有忘记他们是逃出来的。
男人神色愈发凝重,将穿戴好的小姑娘揽着在怀里,“要去。”
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