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止温景宜诧异,莫晨也愣了下。
合着刚刚才觉得自己在白衡面前出了口气,后脚就得去找人家一起去办事。但他也只能按吩咐办事,收好文件,点头道:“好的老板,这就去。”
莫晨走后,温景宜看向身侧的男人,问:“是关于温家的?”
如果不是关于他们温家的,也不至于办什么公证还要带上白衡。
但要弄什么呢?
谢津南却道:“先去前厅。”
现下确实是见长辈更重要,温景宜也不好再追问,轻轻应了声好。
前厅离这边有些距离,走过去花了些时间,等两人离得近了,能听见里面众人聊天说笑的声音。
家里来了好些长辈,只不过谢老爷子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谢继航,同辈也只有一个弟弟,两边都只生了一个儿子,因此能说得上话的人并不多。
“大嫂,你不是总埋怨家里女孩子少,没人陪你插花品香。听说这些津南媳妇最擅长了,以后可以让你媳妇多来老宅陪陪你,不然津南没时间陪人家姑娘也是让人家无聊。”
说话的是谢津南的堂婶文歆。
谢津南堂叔的妻子,两人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谢尧,捧得跟眼珠子,以前见谢津南无心家业,甚至动过让自己儿子作为下一任继承人的念头。
后来谢津南回归家族企业,谢老爷子也明里暗里的警告了几次,自知希望渺茫,这才歇了心思。
只不过时不时还是忍不住说几句酸话,觉得谢家把最好的都留给了谢津南。
就连温景宜也是她先看上的,想给自己儿子做媳妇,不成想被老爷子抢先。
只怪她事先没在家里人面前表明过这个念头,老爷子过去求亲,她也没办法阻止,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好儿媳就这样成了别人家的儿媳。
文歆话里话外射影谢津南不通风情,可惜了温景宜这么好的女孩子,沈筝词听出来了,却也没反驳,兴致缺缺地道:“那也要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过来,我可不想做罪人讨嫌。”
文歆连忙道:“不来陪你她能做什么?自然是要来的。”
“堂婶什么时候都成别人肚子里的蛔虫了?”
谢津南带着温景宜来到门口,恰好听见两人的这番对话,冷淡出声。
沈筝词面色不变,只淡淡看了眼两人,低头品茶。
文歆略显尴尬:“婶婶我就是随口一说,你要是不想让你媳妇经常来这边,我们都是理解的。”
这话的意思就是觉得谢津南不愿意让温景宜过来。
明明谢津南他人才刚到,都没表态过什么,就被按上了个罪名,这位长辈也是很懂语言的艺术了。
温景宜安静地看着。
谢津南习惯了堂婶言语间对他的敌意,只要不涉及温景宜,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任她怎么出言讽刺,却见身侧的女孩端着身姿,缓步走上前,得体地颔了颔首:“妈,堂婶。”
沈筝词放下茶盏,不咸不淡地嗯了声。
反倒是文歆扬起笑容,立马起身过来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温景宜的婆婆,拉住温景宜的手便热情地道:“长得真漂亮,难怪老爷子一眼就相中了,硬要你嫁给他的宝贝孙子。”
言语中都是酸意。
温景宜笑了笑,也没有抽出自己的手,任由她握住,温柔道:“长辈喊不喊我过来,我和津南自然都是乐意过来尽孝的,哪里有谁想不想的说法,堂婶您刚刚说笑了。”
文歆嘴角的笑意一僵,很快又调整过来,笑道:“是堂婶刚刚胡说的,你也是的,还真往心里去了。”
“堂婶不介意我冒犯了就好。”
“怎么会?”文歆皱眉,“我还怕我刚才的胡话让你心里不好受呢。”
温景宜微笑:“堂婶都说是开玩笑了,我怎么会往心里去。”
文歆牵强地笑了笑。
面对有各种长辈的场合,温景宜游刃有余,甚至能很快占到上风。
经过昨晚的婚宴,谢津南清楚了她的能力,只是没想到才第一天来老宅,堂婶抹黑了他几句,她便敢这么和长辈说话。
这点坏话于他而言无关痛痒,温景宜却在认真为他解围。
身为南城贵妇圈眼中心仪的儿媳人选,他以为温景宜面对长辈向来乖顺听话,骂不还口,从没有忤逆的时候,原来偶尔还是会伸出小爪牙。
望着女孩清丽的小脸,谢津南难得笑了下,似乎是觉得好笑。
“好了好了,别站着了。”文歆拉着温景宜坐下,“小宜你也真是的,站那么久也不嫌累。”
温景宜没拒绝,眼中含笑,行为举止一直很端庄,挑不出半分毛病。
见这场小闹剧收尾,沈筝词这才淡淡出声,颇有分量:“小宜,今天屋子里的长辈昨天婚礼上你都见过了,我就不一一介绍了,只是让你过来陪我们说说话,一会儿再吃个午饭。”
温景宜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今天在场的都是人精,不会贸然开口,除了文歆向来没那么多避讳。
稍微明白了谢津南对温景宜的态度后,剩下的几位长辈才纷纷开始同温景宜搭话,尽长辈之责耐心慰问之余,满嘴的溢美之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