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
第34章
香袋轻飘飘拍到她肩膀,就掉落在地。纪安忙放手,那条滑溜溜的小管即刻缩回内巢,不敢冒出了。“你......
第一次看他如此掉眼泪,纪安的话一时堵在喉头,说不出,心头有些慌乱,伸过手要替他揩去,半途才想起什么,改用衣袖,去擦他不断涌出的泪珠。
却越擦越多。泪水从他眼角滑落,滑入鬓角,将柔软的发濡湿,结成一绺绺,凌乱地贴着面颊;再加上他紧蹙的眉根,急促又虚弱的喘息,无一不在表示他正经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。.....对不起,那样很痛?”纪安连声道歉,“我不知道,我没见过这种东西才--那是什么?"
听了,祁洄的脸愈发涨红,颤抖的唇张了张,想骂,声音却哑哑的,骂不出。
最后咬牙打掉她的手,自己拿胳膊去擦眼泪,擦得很重,擦干了,却硬摆出一副没什么的样子,眼尾红红地,继续高傲地瞪着她。
仿佛刚才那个哭泣的人不是自己。
看他止住了眼泪,好像是没事了。纪安就坐他旁边,低头,这时发现,他脖颈的那抹红已经下去了,也没有银线,重回到光洁白皙的正常模样。
空气中那股怪异的香味淡去了。
纪安按了按太阳穴,刚才突然迸发的,那种强烈的想要碰他的念头,在此时也渐渐平息了。
松口气,问:“你是不是好点了?’
刚说出口,就自觉失言。
他人倒在地上,还喘着气,一副虚脱无力的样子。唇角被磨得破皮,两片唇瓣红通通,微微肿着,害得他呼吸都有些阻塞。鱼尾则僵直地绷紧着,尾端偶尔颤一颤,看上去也不大舒适。这样子,大概也说不上好些了。
再看那块鳞片,边缘还是发红,还是翘起的状态,打开的弧度也似乎比之前的更大,隐约能看到那截小管缩在内壁口,一抖一抖,打着颤。而略微上去的地方,还有一个未知的小孔,时而扩张,时而缩小,像是有呼吸似的。怪异又引人好奇的构造。
但想起他方才的反应,纪安也不敢再随意动手了。察觉到她视线的停留,祁洄虚弱地哼了声,忍着难受,别扭地侧了侧尾巴,不让她看。
然而因为这一侧,尾巴摩擦过粗砺的地面,就陡然磨掉了几片黑鳞。原本整齐排列的鳞片,就那么突兀地缺了两三块。“你要褪鳞了?”纪安马上注意到,身体凑过去。祁洄抬起脖颈去看,皱眉,偏偏在这个时候。他强撑着动了下尾巴,就听到鳞片挤压在一起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,像生锈了的齿轮还在艰涩地运转。再勉力反方向一动,就咔嚓几声,脆脆掉下了几片鳞。
果然是褪鳞期到了。
无力地倒回地面,尾巴也虚弱地瘫着。
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纪安替他紧张,一边伸手要去摸香袋,摸了个空,才想起被他扯断了,低头在地面寻,找了回来,就准备继续喂他。
数不清被喂了多少。
但她要喂,他就张嘴吃。
他本来已经另寻目标,即将取得了,偏偏半途被她劫走,被劫到这种荒凉地方,来....
被弄成这副样子
是她欠他的。
他不会白白给她,总要她付出代价的。
敏感的口腔又受她的进出,好在她此刻行为磊落,单纯是在喂他。只是喂得比较急,有几次牙关磕到了她指上的婚戒,牵引出钻心的一阵酸涩。
纪安一面喂他,一面守在他旁边,看着他尾巴上的黑鳞,像伤口上的厚痂,到了时候就自动脱落,露出新生的粉肉。慢慢地,
都脱落干净了,除了中央那片翘起的鳞片。它还在,边缘的红褪去了,在渐渐地合拢。
长鳞的过程总是伴随着疼痛。当光裸的尾巴结出第一枚软软的新鳞,祁洄就难受地呼出一口气,扣紧了地面,指甲嵌入了泥中。
这一夜,短短不到两小时,他就遭受了多次感官的冲击,此时已逼近极限,痛到麻木,痛到昏厥。纪安心疼地揉揉他的发丝,目光注视着他又热又烫,滋滋作响的尾部,声音幽幽地,在他耳畔,发誓似的:“我会让你恢复正常的......我们都会正常的。”坚定的誓言,到昏迷了的他耳边,却已是缥缈无踪。一段时间后,鳞片渐次长出,又重新覆盖住整条鱼尾。新生的鳞还不大坚固,娇嫩的,脆弱的,还需要时间休养,需要食物进补。
看他新鳞已长成,状态渐渐稳定,人也模模糊糊有点清醒了。纪安在他耳边留下一句“我给你找点吃的”,然后就步履匆匆地出了洞口。
祁洄从昏迷中醒来,侧了下身,首先就看到地面她那个总是戴着的香袋。
她忘了戴回去。
以前想拿却拿不到,现在却轻易地摆在他面前。挣扎着坐起身,伸长手去够,抓在掌中看。
一个普普通通的袋子,很旧,表面绣着一团紫色的东西,因为线脱落了,不成形状。但这片紫,让他一下子想起栽种在她院子里的,那一簇簇的紫色的花。
很臭的东西。
拉开抽绳,里面还装有金鳞。但不多了。祁洄通通倒出来,一小撮,刚好一个掌心能握住。
倒完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