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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楼尽头主管会议室,这会气氛正热烈。会开完,推销部肖经理出差回来,简单汇报了下成果后,忍不住给大家伙说起自己这回的见闻。
肖经理黑色方包放桌上,见前头周总没制止,赶紧绘声绘色说起自己火车站遇到的事。
能做推销的嘴皮都利索。
“就我这个块头,看着有钱样估计也没人敢明抢吧?哎,今个火车站就遇到了。十来岁,到我胸口高的,瘦伶伶女孩嗖的一下,把我包抢了。”
拓展部经理好奇一问,“那你这包怎么找回来的。”其他人跟着来了兴趣。
前头周志儒抬头看一眼,继续看文件。
“别着急啊,听我说翻转来了。”肖经理把派出所审讯的全部经过说了,“误会一场。别说我,就连派出所民警都愣了,那孩子眉眼神情连个怯都没有。还给我道歉,说给我添麻烦了。哎呦,我当时就觉谁家孩子啊,教养真好,长得也好啊。那眼睛大大,鼻梁高高的......”肖经理正说着,转头看到周总周志儒正在看他,忽的一拍大腿,“我说这一路子总觉得忘了什么,你别说,那女孩眉眼五官和周总有几分像。”
周志儒想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,问了句,“你在火车站附近派出所?”
“对。”
“女孩叫周晚风?”
肖经理瞪大眼,仿佛再说你怎么知道。
“散会。”周志儒起身拿文件回办公室,刚出会议室门,就看到外面站着司机老陈。
表情拘谨的走上前,拧巴着脸小声道:“周总,孩子有事要说,非要见你之后再去宾馆,我怕是万一是急事,就把人带来了。”
“人呢?”
周志儒确实记不得那孩子性格,印象里老家人都说懂事,听话之类的。可如今明显有出入。
如果是肖经理嘴里那孩子,老陈这人心软和善,怕应付不了。
“在您办公室里。”老陈跟在后面,有心想为孩子说两句,又怕惹恼老板。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周志儒吩咐完,推门走进办公室。
一进去,就看到一个女孩坐在他皮质座椅上,双目相对,女孩脸上依然从容,丝毫不见窘迫,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。
周志儒打量,满眼的陌生,相似的五官证实彼此的血缘关系外,和第一次见面陌生人没什么差别。
“老陈说你有事要对我说。”公事公办的冷漠语气,声音低沉,清冽有力,干净通透,一如眼前给人的印象。
周晚风从皮椅子起来,让开位置,冷清眉眼上晕染一丝笑意,“给我准备一处房子吧。”眼前这人符合她对周志儒的预想,没有父女之间虚情假意,冷漠才是他们之间的原调。
她喜欢这种直接,她也做不了那种虚情假意。
周志儒坐下,手指按在太阳穴处,嘴巴抿着示意她继续说。
“您让我回东山?但那边没有家人了,您知道奶奶死了,我只有您一个亲人。”
周志儒斯文儒雅的脸挂上一层冰霜,削薄的嘴唇张开,“你不用担心,老家你堂叔或者堂伯会照顾你。”
“我不愿意。” 周晚风仰头看他,嘴角轻轻往上扬了扬:“明天送我走,后天我可以再来,您送走我多少次,我就能再来多少次。你可以找人看着我,但你关不住我,我还会一直来,所以您要怎么办?”
周志儒盯着周晚风,那双眼黑白分明,不怵不怯,不躲不闪。沉默后冷硬回道,“我依然拒绝,你要怎么办?”
两人谈话十分诡异,无形之间正在较量博弈。
周晚风眉眼带笑,“我可以跑遍云海市所有派出所,公安局。也可以跑遍云海市所有媒体报纸,也可以找到您家里去,工厂地址现在我也知道了。我天生占优势,社会舆论会偏向我,我只有您,您却拥有很多。当然,这是最后走投无路,两败俱伤的选择。在这之前,我希望您能改变主意,我可以像您保证,我不会打扰你现在生活,给我一处房子,我会自己安静活着。”
被人当面赤裸裸威胁,周志儒多少年不曾感受到了,手指轻捻纸张。眯着眼眸冷声道:“你奶奶威胁人的手段你倒是全学会了,是什么让你一定要留下?”不惜一切,让他身败名裂也要留下的理由。
眼前这个他实打实的长女,挺直的背脊,平稳的语气,强迫威胁人时眼睫都不乱动一下。
眼睛清亮,似乎他答应还是不答应,那双眼里都不会有太大波动,十分矛盾。
看似并不在意,却执拗的要留下?
周晚风看着周志儒,眼神认真,“我有个有钱的爸爸,为什么要像个父母双亡的可怜虫寄养在别人家。”
上辈子那些糟心的事依然历历在目,有个酗酒还家暴打人的畜生爹,同样的年纪,别人吃喝不愁还能从父母手里拿零花钱,她却要提防喝酒发酒疯找她要钱的畜生。
防卫过当证据不足,过失杀人收监关押,扭曲歪斜的人生,一步错,步步错。
上辈子被人暗杀,在郊外偏僻的废弃棚户里等死时,她想过,如果有来生她想安安稳稳,平平淡淡活着。
她是周晚风,也是自己,她不会佯装另外的样子活着,上辈子所经历的,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