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出门逛了一遭,云姝情绪显然不似之前那般低落。
为母亲求了平安符,又贪嘴吃了冰糖葫芦,口中甜甜的,连带着整个人都感觉甜丝丝的。
芙蕖见了,也舒了一口气。
她是真担心这般压抑着会憋出毛病来。
回了春华苑后,朝颜便去歇着了,由芙蕖伺候着。
下人们利索地备好了晚膳便退了出去。
芙蕖收走桌上空了的茶盏,笑道:“夫人解了渴便好,莫要贪杯,快来用膳罢。”
“来了。”云姝笑着坐到了桌前,端起碗抿了一口小粥。
也是甜甜的。
“夫人平日里除了抚琴,可还有旁的消遣之事?”芙蕖瞧着她那满足的模样,笑着问。
云姝思索一番:“读书,也算是消遣罢?”
“这……”芙蕖愣了愣,止住声没再说话。
这样看来,云姝以前的日子当真是颇为枯燥乏味。
“见过主君。”
门外奴婢的声音响起,紧接着是那道清冷的声音:“都下去。”
云姝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,很快回过神来,放下手中的瓷勺站起身。
男人抬脚进屋,神色并不好看。
“夫君。”
云姝自知惹了岑祁不快,本就小心翼翼,此时瞧他脸色不好,令她更是忐忑,声音都轻了几分。
岑祁摆摆手,芙蕖便也福身出屋关上了门。
一时间,屋内静得只剩下了二人的呼吸声。
“夫人今日瞧着,脸色红润了不少。”岑祁语气淡淡,却莫名令人后背发凉。
云姝眼睫轻颤,片刻才道:“妾身今日出府去了一趟青云寺,许是有所感悟。”
“哦?感悟便是去见江子衍?”岑祁静静地看着她。
话音落下,屋内一片寂静。
云姝诧异地望向他,那双深沉的眼眸静谧着,很是从容。
“妾身并未去见子衍哥哥……”
“子衍哥哥?”岑祁冷笑一声,嗓音都低了几分,“叫得可真是亲热。”
“我瞧见你二人在街上了,云姝,莫要撒谎。”
下一刻,岑祁动了动,上前几步靠近了云姝,她无措地垂着眼,只能连连后退,直到脚跟抵在了木柜边,退无可退。
“夫君,妾身只是正巧……”
“那可真是巧。”岑祁冷声打断。
他伸出手,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,迫使她仰起头。
“云姝,你现下是何身份?”
云姝心中惧意颇浓,眼眸似是受了惊的鹿子般,泛着滟滟水光:“妾身是夫君的人。”
“你既入了岑府,便是我的东西,是我的所有物,我养着你,并不是让你出府去对别的男人笑脸相迎,你可明白?”
话音落下,云姝只能感觉到下颌力道收紧,被捏得生疼。
原来,她只是一个物件?
她眼眶和鼻尖泛上一层红,瑟瑟地看着岑祁,嗓音哽咽了几分:“妾身明白,妾身已知错了,不会再见外男,自当万事以夫君为先,求夫君能够……垂怜。”
岑祁紧盯着她,没有吭声。
总是一副楚楚动人,我见犹怜的模样,她惯会用这招示弱。
半晌,男人终于松开了她,拂袖离开。
云姝似是脱了力一般,双腿一软,跌坐在地上。
她眼尾通红,目光怔怔,委屈地轻抿朱唇。
似乎,云姝忽然明白了自己当下的身份。
她是岑祁的人没错,可她更像是岑祁豢养在府中的宠物,关在笼中的金丝雀。
主人心情好便宠着,不好便冷落着。
宠物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,只能按照主人的意愿行事,一举一动都须符合主人的心意。
岑祁想要她抛开自我,乖乖地做好这个首辅夫人,做好他的妻,依附于他,亦听从于他。
像个死物。
云姝眼睫轻颤,待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脸颊湿漉漉的。
真是懦弱啊。
或许,当真是她没有做到自己的本分。
芙蕖脚步匆忙着进屋,将云姝轻轻扶起:“地上凉,夫人近日身子不爽利,更得注意着些。”
“嗯。”云姝应了一声,便被扶着坐回了桌前。
瞧着这满桌的珍馐美馔,她只觉恶心:“让人撤了罢,我没胃口。”
说罢,她起身坐去了软榻。
方才还笑眼盈盈的人儿在岑祁来过之后,又成了这副模样,芙蕖心底也是着急,让人将膳食撤走了,这便守在云姝身侧。
“夫人整日待在春华苑,都还未逛过岑府罢?这府上有一座藏书楼,里边儿各式各样的书都有,夫人可以去瞧瞧,平日里也好解解闷儿!”
“藏书楼?”云姝喃喃着,眼眸渐渐有了神,“是了,我该去藏书楼的,我该去看看书,我好多东西都不懂,定是我往日偷了懒没认真学,这才会惹主君生气。”
芙蕖皱了皱眉,想说什么,但瞧云姝总算有了想做的事儿,便也没说什么,带着她去了藏书楼。
藏书楼的确很大,有上下两层,在二层之上还有一处阁楼,可用木梯上去。
云姝在此